缠斗之时,双方法术剑招尽出,火烧水蚀,剑气寒霜,周围墙上留下无数斑驳痕迹以及裂纹。
轻雪细窄,无法直接斩裂石墙,但集六柄灵剑,共入裂纹又激剑意,便足以崩裂顽石。
墙倒顶塌,轰响隆隆,相邻屋中的客人惊怒,但更多的是循声前来观瞻热闹之人。
陆宁初与有龙君自瓦砾尘土中遁出,而后朗声愤然道:“王长老,陈长老,同为太上天宫之人,你们为何要抢我拍下的海源蓝晶!”
今日之事一出,他必然不能再回太上天宫,做个自投罗网的傻子。太上天宫不仁,他便不义,泼点脏水败坏败坏太上天宫的名声,算不得什么大事。
此言一出,旁人哗然,遭到点名的两位长老则是暴怒。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陆宁初竟然真的敢嚷嚷出去。这可是相当于与太上天宫彻底撕破了脸面,属实狂妄!
太上天宫乃是正道之首,若是有了同门操戈的污名,必将威信大减。
两位长老本还顾忌被陆宁初挑碎了面具,不欲暴露身份,然而现在身份遭到点破,再躲躲藏藏也无意义。他们立刻自尘土中现出身形,颇是义正言辞地反驳道:“胡言乱语!明明是你这贼子杀害门内长老,又蒙蔽欺瞒判案长老逍遥法外。今日我等寻出新的证据,才来捉拿你归案!”
这般说辞显然是早有计划。
陆宁初眼中闪过沉沉凝色,面具人的陷害终究是起了作用,成了今日太上天宫构陷他的利刃。
闹到如此地步,后援恐怕很快就来。前世他受尽构陷诬蔑之苦,自是知晓对方人多也不打算讲理时,与对方打嘴仗纯粹浪费时间。
马长老一案又是太上天宫门内私事,也没人会挺身而出,替他主持公道。
不过全然不作回应却也不行。
陆宁初眼神一动,忽又朗声:“陆某受过刑律堂公断,可扪心自问心中无愧。如今有人出于私欲,欲加罪责于陆某之身,陆某绝不会认!”
话罢,他才不再纠缠,拉上有龙君踏剑遁逃。
轻雪虽然速度极快,但耐不住要载两人,追兵又是元婴修为。陆宁初只是金丹,之前对敌亦有不小损耗,遁逃途中几次险被追上,绕了许多弯子,方能再度甩开距离。
飞过数千里之地,直至遁入十万大山深处,才全然摆脱了追兵。
陆宁初已然力竭,不及控制着轻雪落至地面,尚在数十米高的树梢上时,便骤然失力栽下剑去。幸好有龙君及时追来,将他抱入怀中,才使他不至摔在地面。
这一栽栽得仓促,有龙君也来不及多做什么,只能以肉身为垫,护住了陆宁初。
轻雪轻轻落下,插入二人身侧泥地。
陆宁初蜷在有龙君怀中,闭目耐过灵力耗竭,丹田经脉如火焚的痛苦后,才幽幽睁开双眼。
有龙君摸着他的脑袋,安心当着肉垫,待到他睁眼才问道:“好些了?”
陆宁初还有些迷茫,眨了眨眼才含糊地“唔”了一声。
察觉陆宁初又把脑袋搁回他的胸口,甚至还蹭了两蹭,一副准备安寝的模样,有龙君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别扭。
这小东西依赖谁呢?
第66章 恢复 自作孽。
“陆宁初。”有龙君抱着陆宁初坐了起来,就算要歇息, 也不能这么幕天席地地躺着。
“嗯?”陆宁初顺势把脑袋埋进他的肩窝, 不大耐烦地出了一声。
虽然前世没少经历这种被逼到极限的时候,但这一世还是第一次。何况现在有人可以依赖, 他自然懒得强撑意识。
不过, 听到有龙君接下来的问题, 他还是立马打起了精神。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宁初抬头,无辜又天真地反问:“你不是有龙君吗?”
即便累得半死不活,他也绝不会便宜这条小龙!
有龙君一噎,心中愈是忐忑。即便喜欢“有龙君”到底还是喜欢他,但若是陆宁初当真因此放弃了“龙渊”,他还是难免失落。
他知道是自己贪心在前, 活该受此时的煎熬,但他控制不住。
陆宁初见他神色有异,又是坏心眼地叫了一声:“有龙君?”
有龙君眼神微动,终是未提身份之事:“无事。”
若陆宁初当真没有觉察他的身份并且变心, 得知真相后就算不觉难堪,也少不得一通暴怒。陆宁初与太上天宫翻脸, 接下来必然有颇多事端, 还是暂且别在这时搅乱他的心神。
不必细查,都可知陆宁初现在虚弱至极,一时半会没法恢复完全。如此状况,自然是找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山洞,供他静心恢复才好。
有龙君拔起轻雪放到他手边, 待他收起后,又拍拍他的脑袋,不无宠溺地道:“你只管休息,我来找适合暂住的山洞。”
陆宁初本就是强打精神,听到他这般说,也不跟他客气,撒娇似的哼唧两声,就又蹭着他的肩窝放任自己松懈。
大山深处有许多强大妖兽,本该危机重重,奈何真龙龙威震慑,妖兽们无一敢作袭击。
有龙君抱着陆宁初走动,直吓得许多妖兽瑟瑟发抖,甚至弃下领地奔逃,才终于寻到一处满意的山洞。
这处山洞为一只三尾雪狐占据,洞内干燥洁净,甚至还有干草和兽毛堆成的小窝。不必有龙君做些什么,那三尾雪狐远远闻到味道,便立刻弃下山洞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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