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问道:“陆宁初,你说追至大东江边才为凶手逃脱,那此番追逐过程之中,你可有发现凶手是何身份?”
对待这两位长老,陆宁初恭敬许多,他拱手道:“禀告原长老、孔长老,凶手身法诡谲,陆某无能,始终未能近其身侧,对其身份也不了解。”
赤阳天长老见得陆宁初这般无视于他,心中顿生不满,闻言立即嗤了一声,道:“压根就没这么个人,当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陆宁初没有理他,只又道:“不过陆某并非第一次见到此人。上回在金城援战时,此人便闯入陆某所居的王府客院,欲杀陆某之师兄并嫁祸于陆某。”
赤阳天长老又作讥嘲:“胡编乱造,我看你就是想给自己脱罪。”
“嫁祸于你?”打圆场的长老皱起眉头,亦是不太相信。
“陆某所言句句属实,还请诸位长老明鉴。凶手戴有面具,且面具之下容貌尽毁,对其身份陆某确实不知。”陆宁初继续道,“但此人闯入王府行凶当日使用了大量迷药,居于客院的道友皆受影响昏睡,故意于伤口处留下寒霜这等嫁祸手段亦有许多人见证,长老们若有怀疑可尽管查证。”
第59章 刑律堂 借刀杀人。
原长老和孔长老露出讶色,赤阳天长老则是直接嚷道:“我们尚且未说, 你就对尸首的情况了如指掌, 还敢说凶手不是你!”
赤阳天的人当真都傲慢得令人厌烦。
陆宁初眼中浮现冷意,讽刺道:“原来卫长老便是这般断案, 不问证据, 不究细节, 只要卫长老觉得如何那便是如何,当真是雷厉风行,断案如神。”
“大胆!”卫长老顿时怒而瞪目,“就凭你也敢质疑我断……”
“好了!”话到一半,却是被孔长老打断。
孔长老看过卫长老,眼中有着明显的责备与不悦:“陆宁初能说中伤口的特点, 不就证明他确实在金城遇到过凶手,所言属实?仅凭这点就判他是凶手,忽略其他内容,不作查证, 可着实有些武断了。”
原长老更是直白,道:“断案当有公允, 卫长老若是抑不住私心, 那还是换个人吧。”
两位长老资历更深,且一个出身太上天,一个出身昆仑天,都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如今激得他们二人同时反感,卫长老不敢太过嚣张, 只得认下二人斥责:“卫某也是查案心切,还望二位见谅。”
陆宁初倒是有些惊讶,原长老竟然会直接点出卫长老存了私心。
孔、原二位长老待陆宁初将两桩事细细说过,做下笔录后,便派人去请白霓云等人。
白霓云、叶雨辰等人的证词自然与陆宁初一致。不过因为他们都与陆宁初关系亲近,有龙君心属陆宁初亦是皆知,故而刑律堂还得再寻同去金城的其他天弟子求证。
白霓云当时请人宣扬刺杀陷害之事的未雨绸缪便帮了大忙。
所得证据、证词,皆可证确实有人意图陷害陆宁初。
孔、原两位长老欲将陆宁初放走,卫长老却又反对道:“不成!就算金城之事他说的都是实话,但那只能证明的确有人想要陷害他,没法证明他不是凶手。”
听到这话,孔、原两位长老倒是生出了犹豫。他们对陆宁初的“不想得罪”,是保证公平公正地断案,而非不问事实的偏袒。而卫长老现在的话说得有理,“有人想要陷害陆宁初”和“陆宁初到底是不是凶手”之间,的确没有直接的证据关系。
不过,两位长老也只是犹豫了片刻罢了。
若凶手真是陆宁初,他没有理由奔逃一路,却在逃脱有望之时突然停下,甚至乖乖跟着巡山使来了刑律堂。
他们没法证明陆宁初不是凶手,也没法证明陆宁初是。没有证据就不能把人关押。何况陆宁初衣襟上还有血迹,若他当真无辜,那便是在追逐凶手的过程中出力不小乃至受了伤,此刻将其当做凶手关押,可属实令人寒心。
“陆宁初,今日你先回去。”虽然准他回去,但也不是真的不再怀疑,孔长老继续道,“不过此案未破前刑律堂少不得传唤于你,这段时日你就不要离开宗门了。”
陆宁初准备应下,却被卫长老打岔。
“我不同意!整个太上天宫就他嫌疑最大,绝不能这么轻易就放他走!”
“卫晨晖!”原长老喊他一声,不悦道,“就算你是心系自家弟子之死,但如此咄咄逼人也实在太过!何况你如此武断,若是当真冤枉了陆宁初,岂不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孔长老眼神凌厉,亦是质问道:“卫长老如此紧咬不放,莫非是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线索?说起来,我也有些好奇,卫长老的弟子为什么会在思过潭附近?”
卫长老顿时一僵,忙道:“孔长老言重。我怎么会有别的线索,只是我那徒儿遇难,我这做师父的难免有些心急。至于他为何会去思过潭,我亦想知晓。”
孔长老哼了一声:“你的弟子是弟子,别人的弟子也是弟子,既然司掌刑律堂,就该将公平公正放在首位。卫长老痛失爱徒,心绪难定,此时断案恐是易出冤假错案。这桩案子我会再请其他长老,卫长老还是先回去歇上几日。”
虽都有堂主之名,但孔长老才是实权在握,真正掌控刑律堂之人。平日他不计较倒也罢,可要是计较起来,那就是说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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