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郝东辰还是旁人,俨然都是同意以有龙君之法器验陆宁初,袁启容无法推脱, 只能道:“这自然是要先做检验。”
有龙君微微颔首,手掌一转, 鉴心镜便于灿灿金色灵力围绕中, 凌空立至袁启容面前。
有龙君道:“袁长老,我且问你……”
眼见这突然冒出来的有龙君,自顾自地都要问上了,陆宁初眉头一挑,上前一步打断道:“且慢。”
有龙君转头看他, 他便粲然一笑,道:“久仰有龙君大名。不过你与袁启容都是前辈,而我方第一次离开师门,我怎知你们没有私交,是故意设局欲引我入套?”
有龙君之声名,足以令在场众人尽数信服于他,陆宁初这话一出,即使心有敬畏,也有不少人生出窃窃怨言。
“有龙君怎么会是那种人!莫不是他心里有鬼,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他当真清白,有龙君是在帮他,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
人群之中颇有义愤填膺之意,不过有龙君却是面色温文如常,还点头应道:“确实是我疏忽,那这验镜问话一事便交于……”
他微微停顿,才道:“陆小友。”
陆宁初拱手:“谢过有龙君。”
而后他便看向袁启容,丝毫不掩面上捉弄之意,问道:“袁长老,我且问你——”
他拉长声音,拖延片刻才道出问题:“你喜不喜欢吃鸡屁股?”
全场止声,只余无边怪异蔓延。
陆宁初见袁长老不答,催促道:“袁长老,我问你呢,你喜不喜欢吃鸡屁股?”
有时候,迟疑便是默认。
袁启容察觉看向他的怪异目光越来越到,当即涨红面皮,怒道:“不喜欢!”
“噼啪!”
一道雷霆自鉴心镜中劈出,把袁长老偷偷捋回去的头发又劈得四面起飞。
陆宁初又是挑眉,感叹道:“有龙君,你这测谎之法,倒是甚得我心哪。”
接着他微微摇头,似见世风日下地挤兑道:“啧啧,没想到堂堂洛水宗长老居然喜欢吃鸡屁股。”
前世被人定罪,袁启容出力不少,报仇反击之时,陆宁初当然不会放过他,袁启容爱吃鸡屁股便是前世的意外所得。
袁启容被人揭了老底,面上无光,指着陆宁初骂道:“你这小儿!满口胡言乱语!”
“咦?”陆宁初看向有龙君,“有龙君,袁长老似乎觉得你这鉴心镜不准啊。”
有龙君对袁启容道:“袁长老若觉此镜不准,那便再问郝城主、马长老等人,以验鉴心镜是否准确可好?”
袁启容心知此镜准确,不管他是否同意,都难逃丢脸,故他愤然甩袖,不予作答。
陆宁初笑吟吟道:“有龙君,我信你和袁长老清白,这再问郝城主、马长老之事,就交于你来吧。”
有龙君问了几个不温不火又广为人知的问题,在郝城主和马长老故意答错挨了几道雷劈之后,验得鉴心镜甚是准确。
接下来,自然便是验陆宁初清白。
鉴心镜立于陆宁初面前,有龙君开口:“孙钦是否是你所杀?”
“不是。”
鉴心镜静静浮于空中,没有丝毫雷霆劈出。
陆宁初嫌疑顿消。
袁启容仍不死心,道:“那你倒是说说,孙钦是如何死的?难不成是他为了嫁祸于你,故意自杀?”
无人理他。
只有龙君又问陆宁初:“你为何虐杀袁林?”
陆宁初坦然答之:“袁林戕害洛水宗其余十一人,丧心病狂,我心中憎恶,觉凌迟之刑都难惩其恶,故愤而为之。”
他用了些许话术,只言事实,却规避前世今世之差。
故鉴心镜仍是静静不动。
不说旁人生出“陆宁初所言竟是真相”的惊叹,洛水宗剩下的弟子也脸色顿变。
谁能想到,他们竭力维护,并且试图为其讨回公道的袁林,竟然才是在迷宫险些害死他们的真凶!
陆宁初眼神微动,明知孙钦之死非袁启容所为,但还是看向袁启容,不无恶意地反问:“袁长老,你言孙钦之死是他故意为之欲嫁祸于我,但怎么想,都是你欲包庇孙儿罪行,才杀孙钦嫁祸于我更为合理吧?”
袁启容既欲予他不白之冤,他自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袁启容也尝尝为人诬蔑之苦!
旁人不敢多言陆宁初,却敢言袁启容。
袁启容听得议论纷纷,面色更显难看,然看向洛水宗弟子,他们亦是面有古怪怀疑之色。他欲离开,却又折返,道:“我没杀孙钦!有龙君你且验我是否撒谎!”
陆宁初又来挤兑:“咦,袁长老之前不是觉得鉴心镜不准吗?”
袁启容狠狠瞪他一眼,便不再理会,静待有龙君动作。
鉴心镜又至袁启容面前。
陆宁初虽觉得有些不甘,但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有龙君跟他不熟,自然不会帮他捉弄袁启容,何况有龙君也得保持他的公平公正。
不过,就算这不白之冤很快可解,袁林带来的恶名也会影响袁启容一生!
鉴心镜验过袁启容清白,这场公审才终于落幕。
陆宁初见有龙君有离去之意,上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多谢有龙君仗义相助。”
有龙君淡然道:“不必多礼,不过是见不得人蒙受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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