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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泷都是深刻地相信自己做的东西是对的。
    就连沈梦舒都会在伤害了他父亲之后,质疑自己的婚姻和做法,杜泷却以伤害云洁莹为乐,从来不质疑自己的做法,也不准任何人反驳他。
    杜泷看着沈朝:“刚刚那个小男生,是你的情人?”
    沈朝被【情人】这个词冒犯到了,他极其反感杜泷用这么轻浮的语气去谈论苏宣,沈朝眉头微微拧起,他纠正道:“他是我的家属。”
    杜泷笑了笑:“家属啊……我也算是你的家属,你不准备让我们见一见吗?我也算是情场老手,说不定可以给你们的恋爱指导指导呢。”
    沈朝淡漠地说:“杜泷,你知道杜目为什么会住院吗?”
    杜泷脸上的笑意散漫,好似不觉得对方在说的是自己的儿子:“我听说你打了他?”
    沈朝又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打他吗?”他的目光透着一种冷到极致的戾气:“因为苏宣。”
    “不要在我面前提苏宣。”
    杜泷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沈朝是在说真的,如果他再拿苏宣开一些玩笑,沈朝真的会不计后果的弄他。
    那样锋利的攻击性好像只是一瞬,在沈朝的身上乍现又消失不见,他又变得平和起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杜泷几乎以为沈朝的下一句话,就要说【如果没有我就要和你永别了】。
    尽管沈朝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杜泷,但杜泷依旧给足了沈朝好脾气,他对可以理解自己的知己总是很宽容的。
    是的,没错,知己,杜泷并不把沈朝当晚辈看,他把沈朝当平辈看,就像是马河东一样。
    杜泷觉得,人生在世,实在是难得可以一起谈论情爱风月的知己,在杜泷眼里,马河东算一个,沈朝也算一个,他们都赞同移情别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并且乐意去接受,欣赏这样自由的爱情和婚姻。
    沈朝十分早熟,十几岁的时候就能无比冷漠地旁观他父母混乱的爱侣情事,从沈梦舒或者他父亲的新旧情人旁轻描淡写地路过,偶尔还会被叫住,让他喊一声阿姨或者叔叔,他大部分时间不予理会,偶尔会微微抬起狭长的眼睛,冷冰冰地喊,阿姨,让开,我要回去做作业了。
    沈梦舒一直说她没办法培育出一个和他观念一致的云洁莹,但杜泷对此一直都持怀疑态度,因为沈朝就是最好的证据,他的观念如此的别致,瞬间就获得了杜泷的赞美和认同,而且也不像是沈梦舒描述的那样,这种强制让人适应一种新婚姻方式的过程会让人崩溃。
    沈朝就没有崩溃。
    而是成长得前所未有的优秀,他那个叫做杜目的儿子还在惊恐地对着他妈妈割腕尖叫的时候,沈朝只会冷漠地用绷带绑好云洁莹喷血的手腕,像是命令一样告诉云洁莹,活下去,然后拨打急救电话。
    沈朝这种对他人苦痛冷眼旁观的漠然和对爱情流转的认同价值观,在一定程度上打动了杜泷,在这一如此小的孩子身上就能寻求到和马河东一样的知己感,杜泷简直迫不及待地等待沈朝成长起来,看看他能爱上什么样的人,可以用来大家一起共享玩弄。
    对,沈朝是杜泷可以分享猎物的对象。
    在杜泷口中,被他所爱的人都变成了物,可以被随意交换以物易物,用来提供所有杜泷想要的风月享受。
    云洁莹就是这样。
    那个畸形的共享式家庭,最畸形的地方不在于两个家庭的共融,而在于杜泷悄无声息地询问沈朝,你愿意试试你的新妈妈吗?
    杜泷在拍摄全家福的时候,靠在沈朝的耳边低语着,沈朝,我愿意把我喜欢的女人分享给你,就站在你背后十几厘米的地方,她的手搭在你的肩膀上,穿着十三英寸的纯白裙子,笑得那么可怜地撑在你身上,拍个照片都在发抖,她多怜爱你啊,如果你愿意爱她,她一定很感激她能得到那么多爱…
    沈朝看着杜泷,说,我只有十二岁。
    杜泷低笑起来,他对沈朝科普道,十二岁又怎么样,十二岁也可以谈恋爱,我也喜欢和十二岁的小姑娘在一起,她们都很爱我,你为什么不能和云洁莹试试?
    他笑着说,反正你只是试试,爱情全是这种转瞬即逝的肉体欢愉,你爸爸妈妈都爱上了这种感觉,你是他们的孩子,你迟早也会成为这样的人,提前享受你人生里的快乐有什么不对?
    沈朝就那么平静地凝视着杜泷,说,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然后沈朝就从十二岁一直孤僻到了现在,连个朋友都没有,拒绝和任何人产生过深的情感联系。
    杜泷遗憾无比,就好像看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为了迎合世俗而苛待自己,掩埋了自己的本性一样,他不懂沈朝这样的拒绝有什么意义。
    他无数次地告诉沈朝,这就是人的本能,这就是人的本性,所有人喜欢人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只是有些人敢表现出来,而有些人不敢而已,人都是自由的,都有权利选择怎么去极致地去品尝爱欲带来的最大快感,只是有些人没有这个能力罢了。
    和一个人纠缠就是一倍的快乐,放肆地让所有人纠缠一起,就是加倍的,指数级别的快乐。
    专一的爱情和婚姻都太单薄,无法承受这样的快乐,杜泷曾经也想让云洁莹玩玩,可惜她没有这个能耐承受,又敏感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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