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杜目没有那么坏的。”王木哲垂下头把脸埋进手里,他的背弯成一张弓,瘦削的肩胛骨把衬衫顶起,“他才22岁,和沈朝一样大,他知道什么啊,他真的就是想不开,走了岔路罢了。”
“娱乐圈大股东是他父亲,无数人女神云洁莹是他妈,他是名副其实的星二代。”王木哲带着一点笑意说道,“杜目他…长得好,又会演戏,除了脾气臭点…原本该是不必沈朝黯淡多少的明星,我还在UK的时候,常常羡慕他。”
王木哲笑得哽了一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泪意:“但是有时候再怎么好的条件,再怎么好的人,都是经不住恶人蹉跎的,云洁莹是这样,杜目也是这样,一日两日的,渐渐的就记不起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了,久了见不到好人,见多我这种临阵脱逃的懦夫,见多了杜泷马河东这种人,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了。”
“他把我当朋友,但我跑的时候,也没和他打过招呼,也没想过他的处境。”王木哲苦笑。
苏宣闻言沉寂良久,他心内一时唏嘘。
他曾经也怕付暮走了岔路,所以对刚刚王木哲那句杜目走了岔路感触颇深,有点两个老父亲吐槽自己不懂事的背时儿子的味道。
苏宣静了静。
苏宣说:“我也有一个朋友,受过UK很多不该受的折磨,都面目全非了。”
“我也怕他走岔路,但后来发现他自己虽然难受,但走得好好的,走得笔直,我担心他反而是作践他了,是不相信他了。”
“我还有一个朋友,被折磨得说不出话,唱不了歌,在地下酒吧里打碟呢,现在也走出来了,我也没见他往岔路里走。”
苏宣停了一下,抬眸直视王木哲,语调一点起伏都没有:“师兄啊,是这样的,人要是不想走岔路,是怎么走都走不进去了,不是走进了岔路,是你非得要走这条不好走的路,折磨自己不说,还要去折磨别人,那怨谁呢?”
王木哲愣愣的,苏宣的目光淡淡的:“沈朝当年身上全是岔路口子,我也没见他往里蹦跶,王师兄,如果你想拉杜目一把,你就去拉,如果你不想,就别耽误我给沈朝,给我朋友和杜目算账,杜目欠他们的,我全都不会放过。”
王木哲长出一口气,他静默许久,才道:”你说的也对。“
……
王木哲和苏宣聊了小半夜杜泷和马河东这两人的事情。
苏宣很好奇,为什么UK要力捧马河东,王木哲的说法是,杜泷个人很喜欢很欣赏马河东的电影。
苏宣简单概括,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杜泷在一些很老旧的采访里状似开玩笑地说,他提前看了马河东的电影《小兰》的样片,然后在马河东拍的电影《小兰》中,对云洁莹一见钟情,后来才会和云洁莹赌那一场,没想到赢得佳人归了,当时还一度传为佳话。
苏宣顶着个黑眼圈上台宣传《珠宝大盗》的时候,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都还在起鸡皮疙瘩。
《小兰》那种苏宣看了倒胃口,不寒而栗的电影里,杜泷竟然能对里面的形容惨淡狼狈的云洁莹【一见钟情】?!
说的不好听一点,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杜泷这他妈的都不是起意,完全就是起了歹心,杜泷对看到了云洁莹被强迫戏份的第一反应是要和云洁莹赌一场,还要让她嫁入家门,还一副很看得起云洁莹的样子,完全他妈的就是刷新了苏宣的下限。
这他妈是畜生吗?畜生都不如,畜生都知道看见自己配偶被强迫了要去打人家,而不是硬着根jb想着我也要来一发。
苏宣听完之后一晚上都没睡好,梦里都是云洁莹无助哭泣的脸。
但是苏宣在工作宣传的时候,还是保持住了露出营业式的微笑,对着下面挥手,他虽然是男三,但是在钱阿姨理直气壮的偏爱下,和王木哲一起站在c位,闪光灯刺目得苏宣想流泪,他挺久没经历过这种站在最前排呗摄像头怼着脸拍的时候了。
上一次还是《四合院》。
他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场试映会很快结束,钱淮加班加点地把一整个剧组打包到下一个点,苏宣中间还抽空去参加了一个节目,行程忙得堪比投胎。
等在这个点的试映会结束之后,苏宣回到酒店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凌晨六点,一醒来刚洗漱好他就接到《春日洁云》剧务人员的电话,让他下周尽快进组。
苏宣出组还没一个月呢,又要被甩进去了。
苏宣应了一声好,心里哀叹行程又要拉快了。
他现在已经是以宇宙第一速度在赶行程了,要是再快,那就得脱离轨道进入大气层了。
在钱淮的骂骂咧咧中,苏宣飞速拉快跑场的速度,赶完之后就光速进组了,他打电话让燕刚到剧组里来。
燕刚倒是反应挺奇特的,说还有一点事儿,要处理了才能过来。
刚哥说话一向直爽,做什么就直说,从来不会有这么模糊的【我有一点事儿】这种说法,但是苏宣忙昏了头,也没有多想,自己一个人先进组了。
这次《春日洁云》开拍的地方,苏宣很熟悉——就是他和沈朝当初来过的小洋楼。
苏宣一进去,就发现剧组的氛围不对。
底楼的正中间的皮质沙发上坐着一个梳着大背头含着雪茄的男人,他双手合十放在茶几上,穿着量身定制的深色西服,腕表上一圈碎钻,鼻子下蓄了胡子,人模狗样,衣冠楚楚,对坐在对面的关芊芊微笑的时候,有种漫不经心的谈判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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