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陆在孙浩的话语间听出了那么一点不对劲儿:“刚好赶上衡星醒来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孙浩:“哦,他刚没给你说啊。就是最后一期节目录制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衡哥受伤昏迷了几天。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意思就是病人太累了,休息好了自然就会醒过来,所以刚刚——就刚巧醒了,你说巧不巧。”
也就是说,他这几天一直在昏迷——
程陆抬手狠狠的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衡星是在南云市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面,程陆赶到的时候刚巧碰上护士在给他换药,一时也说不上话,就只是站在那里盯着他看。
脑部缠了一圈白色绷带,估计是轻微的脑震荡,不然也不会导致昏迷。
可是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网上一点风声都没有?一个歪伤了脚都能冲上热搜第一位的男人,一连昏迷了几天,竟是没有一点消息,还真是奇怪。
这边护士换完了吊瓶,做完了各项检测,记录好之后方才离开。
此时屋内也就只剩了躺在床上的衡星,立在一边的程陆,还有孙浩。此时他正忙着帮衡星架上餐桌,然后将那碗刚从外面带回来的小馄饨放了上去。
而衡星在此刻程陆眼里的情形是,那个恨不得日天日地的猖狂男人,现在看上去憔悴的不成样子,可怜兮兮的,根本不像他。
蓦然间鼻头就是一阵酸涩。
孙浩将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就十分长眼色的赶紧离开了。
衡星抬眼瞄了一下那个站的离病床差不多八尺远的身影,清了清嗓子,禁不住开口说了句:“站那么远干什么?我都这样了,能把你怎么着?”衡星想着他那晚松皮带扣,也是因为太紧了勒的难受,根本没想怎么着,但是看得出,他有点抵触。
程陆:“……”
靠!难道自己看起来很怕他吗?程陆心中纳闷。
不就是被——被吻过么!除了被吻,他还想……切!想到这里程陆红了耳根。想着衡星现在这副熊样,的确是不能把自己怎么着。也真没什么好怕的!
程陆挪着两只脚走到了床边,拉过一个椅子坐下,然后盯着衡星刻薄了一句:“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劫难,熬成了这副鬼样子?”
衡星呛了一口汤,抬头看了一眼此刻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男人:“原来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来奚落我的!”接着衡星自认命苦的轻叹了口气。
程陆闻言神情闪烁,不自然的说道:“开个玩笑……怎么、怎么还当真了!”话说到最后,连个尾音都没了,也就“开个玩笑”这几个字还能够让人听得清。
衡星自然知道,也就是想逗逗他。再抬眼就注意到了程陆那脑袋上湿漉漉的头发,戚了戚眉:“你头发怎么这么湿?”
程陆将身上的背包取下放到了一边的凳子上,顺便回了一句:“哦,外面下雨了,淋了点雨。”
衡星:“傻瓜,不是让你在酒店里面等着吗?”说着还不忘往嘴里填了一口馄饨,昏迷了几天,他是真的很饿。然后伸手从身后捞过一条毛巾,扔到了程陆身上:“擦一下吧,免得着凉。”
程陆接过,无所谓的说了句:“没事,我没那么娇贵。”接着就将毛巾放到了一边。
衡星捏着汤勺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将汤勺丢进碗里,偏过脸盯着程陆一字一句的说:“那你过来,我帮你。”
“……”程陆觉得他有点较真了,不过人家是病人:“我擦,我自己擦。”说着拿过被自己扔到一边的毛巾,在头发上面揉了揉,面子工程,也就揉了两下,就又将毛巾放到了一边。衡星十分的不满意。
程陆背靠椅子,两手臂环在胸前,盯着衡星一口一口的吃着小馄饨,看上去特别无聊。
衡星感受到目光,头也没抬的问了句:“是不是饿了,想吃小馄饨?”
程陆吞咽了一下,这家伙,搞得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我不饿。”
咕——
不过可惜了,这肚子有点不识趣儿,转眼就把它主人给卖了。
程陆啧了一声,偏过了脸。
衡星没忍住,抬起头勾起两侧嘴角,盯着程陆笑的露出了两排大白牙,真的是——让人想笑又心疼。接着说:“在我面前,逞什么强?”
程陆没好气的说了声:“我肚子胀气,你有意见啊!”真的是,饿还不都是因为你。
衡星也不再说话,拿起旁边的手机拨了出去:“孙浩,我还没吃饱,再带一份过来吧。”然后就挂了电话。
孙浩再次过来的时候程陆刚巧进了卫生间,所以两人也就没有碰见,但是程陆出来之后看到多出的一份馄饨就猜到是他已经来过了。
“我突然又不饿了,要不你吃了吧!扔了多可惜。”衡星将病床餐桌上的馄饨向程陆的方向移了移。
程陆:“不吃。”
程陆觉得做人要有志气。
衡星:“想我喂你?”
可志气什么的,有时候也是用来泯灭的。
程陆妥协了。
衡星将身子向病床的另一边挪了挪,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过来坐这里,这里吃着方便。”
于是被泯灭了志气的程陆,眼一闭,起过身从一边的椅子上就坐到了床边,接着趴在餐桌上就搅动起了汤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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