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着你呢你就过来了。”另一个师兄把胳膊搭在我肩上,搂着我一起往教室里面走。
大家都是年纪相仿的学生,有什么消息立马就像风一样在班里传了个遍,知道我上了电视,他们都问我是什么感觉。
“你当时紧不紧张?靠,早知道能上电视我也去凑热闹了。”
他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我坐在中间的塑料凳子上仰着脸看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其中“陈果果”这个名字出现了很多次,他们说陈果果很漂亮,参加完节目可能变成大明星。
我大师兄一脸惆怅,说他还没跟陈果果表白呢,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旁边的人都笑起来,撺掇他下课去跟陈果果表白。
“不管怎么样,别留下遗憾啊,想想以后陈果果出名了,你好歹也是跟大明星表白过的人了。”
“再说了,万一她就好你这口,你们俩成了呢。”
大师兄脸色涨红,脸颊上那些青春痘似乎也要烧起来。他伸手捶了一下离他最近的那个男生,“去你的,别瞎说。”
教练进来了,见我们凑堆聊天,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都凑在一起干什么,上周教你们的招式都会了?给你们五分钟复习,五分钟之后检查,动作不标准的罚100俯卧撑。”
我惨叫一声,从凳子上跳起来,随机抽取一位幸运师兄,拜托他帮我过一遍动作。
有惊无险地混过了教练的检查,又在跆拳道馆踢了一上午沙包,中午的时候我带着一腿淤青回家,口袋里揣着一瓶师兄送我的活络油。
院子里只停着一辆越野,我爸妈工作开的车都不在,我捏着口袋里的活络油,噘着嘴去敲唐时家的门。
唐时给我开门,他估计也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暖意。
客厅里冷气开的很低,唐时跟我一起在门口换鞋,我问他:“你去干嘛了?”
“上补习班。”
唐阿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唐时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唐时撒谎了,他才不可能乖乖去上什么补习班,去网吧打游戏了还差不多。
我脱掉防晒衣挂在衣架上,弯腰把我和唐时的拖鞋从柜子里拿出来。唐时伸手抹了我的脖子一下,搓着指尖问我:“跑回来的吗,脖子上都是汗。”
“月光。”唐阿姨靠在沙发上,她今天穿了件七分袖的亚麻衫,露着一小段纤瘦的手臂,手腕上戴着一直碧色的玉镯。
她按了一下遥控器,把电视上正在播的节目暂停,招手让我过去她旁边坐,“阿姨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我同学也看见了,说网上很多人都在找什么钢琴小王子。”
唐时走在我后面,一边说着话一边揉了揉我的头发,“还钢琴小王子,我看是鼻涕虫小王子还差不多。”
我回头打他一拳,打在他肋下,并没有用力:“你才是鼻涕虫。”
唐阿姨笑起来,让我们去洗手准备吃饭。
她做了馅饼,唐时拿起来咬了一口就不吃了,说太咸。
“妈,你下次调馅儿的时候能不能尝尝味道。”
唐阿姨拢了拢头发,有些抱歉地说:“我是跟着菜谱书上来的,咸了怎么办啊,要不你和月光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们煮个豚骨拉面。”
唐时也太不懂事了吧,在我家,要是我妈妈下了厨,不管多难以下咽我和我爸都得夸奖她,还必须全部吃完。
更何况唐阿姨做饭这么好吃,唐时真是被她宠坏了。
我妈有时候会在家里说唐阿姨很可怜,她说唐阿姨长得也挺漂亮,可是平时都不打扮,也不去美容院。
唐阿姨是很传统的家庭妇女,性格温婉,一向以家庭为重,我妈觉得那样不行,她说女人一定要爱自己,要有自己的事业和爱好,该自私的时候可以自私一点点,不能事事想着为家人付出。
我觉得我妈说得很对。
“阿姨,你别去煮面了。”
我用筷子夹着馅饼咬了一大口,味道是稍微咸了点,但是根本没到不能下口的地步。我说:“明明就很好吃,阿姨辛苦了。”
唐阿姨摸了摸我的脸,“好孩子,没事,阿姨去给你们煮面。”
她端走了桌上的馅饼篮子,也收走了我面前放馅饼的小盘子。
我踢了唐时一脚,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唐时说:“你懂什么,女人就该这样。我妈又不用工作,多做两顿饭怎么了。”
唐时说的一点都不对,我爸说了,女性是珍宝,需要体谅和呵护,她们生育很辛苦,是在鬼门关过了一遭。
男人必须呵护女性,因为男人不需要生孩子,所以他必须保护好给能够生儿育女的女性,不能把她们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
但是我跟唐时讲不了道理,他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唐阿姨很快煮好了拉面,催促我和唐时快点吃,吃完好去睡午觉。
她把叉烧多的那一碗推到我面前,伸手揉我的头发,一脸慈爱地说让我多吃一点,好长个子。
我低头咬叉烧,旁边突然横过来一双筷子,唐时毫不客气的用筷子夹住我碗里的叉烧,当着我的面塞进了他自己嘴里。
他的嘴那么大,一口气吞了我三块叉烧。
唐阿姨又气又无奈,责备他:“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跟弟弟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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