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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砚把梁诩墨带回去了,但是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谁也不能真的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梁父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当时梁砚一夜没睡,第二天也没上学,他都没给梁父机会去他房间里拎他,而是直接跪在了门口。
    梁父进门以后二话不说给了他一巴掌,“你就这样做男人的吗!”
    梁砚嘴角直接出血,他毫无怨言,跟梁父说:“姐姐从昨天就没出来。”
    梁父甩手上楼,很快又匆匆下楼,没过多久,梁砚就看到了喻旼。
    之后梁砚一直跪在地上,他看着家里进进/出出很多人,有些他甚至见都没见过,直到夜色降临,他看到梁诩墨从楼上下来。
    她一步步走到梁砚面前,单膝跪地,把他扶起来,她笑了笑,声音依旧温柔轻和,她摸他的脑袋,问他膝盖疼不疼。
    梁砚没忍住当场哭了出来,他哽咽着跟梁诩墨说对不起。
    说很多声。
    梁诩墨给他擦眼泪,告诉他没关系,甚至把他抱在怀里说:“没事的,什么都没发生,今晚好好睡一觉,很快就会过去的。”
    晚上回房前,梁父把梁砚喊到书房去,梁砚一问三不知,梁父疑似松了口气,跟梁砚说:“以后就把这件事当没发生过好了。”
    梁砚不可置信,他瞪大眼睛,“不可能!我必须——”
    “你必须干什么!”梁父吼,“你必须闹得人尽皆知皆知是不是!你姐以后还过不过了!她没有她想要的人生吗!她没有她的选择吗!这件事情!从始至终,我们必须尊重她的想法!”
    “你现在知道心疼知道后悔了!可是这就是人生!人生永远只有只有一个选择!你错过了救她的选择,就只能一生向她道歉!”
    离开书房前,梁父又说一句:“梁砚,你反思一下,为什么是你做错了事情,却要你姐这个受害者反过来安慰你。”
    “她到我们家来,不是给你那些破烂事擦屁/股的。”
    “从她叫梁诩墨那一刻,她就是我们梁家的人。”
    “是我的女儿,是你的姐姐。”
    “你可以疼妹妹,为什么不能疼姐姐?姐姐不是女孩子吗?”
    女孩子。
    女孩子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人。
    一阵风掀过来,梁砚从沉重且巨大的回忆中抽离出来,他视线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如此反复,最终才在瞳仁中央亮起一点猩红色。
    修长指尖弹了弹烟灰,梁砚才说是剧本的事情。
    “那天她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没注意这点。”
    “这样啊。”喻旼点点头,“那应该是刺激到了。”
    梁砚哑着嗓音“嗯”了一声。
    喻旼听他这声音难受,抬手摁了摁他的肩无声安慰,梁砚掀唇讥笑,“我有什么可安慰的。”
    喻旼不满他这状态,忍不住职业病犯了,“你是不是也想看病啊?”
    梁砚谢敬不敏,“不必,省了这点听诊费吧还是。”
    喻旼这才松开放在他肩上的手。
    梁砚偏头看她,喻旼疑惑挑眉,梁砚扬手把烟头扔了,“十年了,你们还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不处理那件事吗?”
    他苦笑,“再不说,我可能真地要去给你送听诊费了。”
    喻旼顿了下,有些犹豫挣扎。
    她大概是答应了梁诩墨,所以才一直保守秘密。
    可有些事情,是保不住的。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摁住了梁砚的肩膀,“这些年,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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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旼绕了大半个城市才到梁家,她刚推开门就本能地感受到一股不和谐的气息。
    打开灯,果不其然看到梁诩墨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几乎要抖成筛子。
    喻旼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小姑娘从被窝里劝出来,但她依然拒绝检查。
    喻旼没办法,只能让梁父联系孤儿院的院长,电话里,院长得知这件事以及梁诩墨的反应,建议梁父联系把梁诩墨送到孤儿院的一个人。
    通过那个人,大家才知道,这个看似脆弱的小姑娘,其实早已破碎得不成样子。
    出生在一个不和谐的家庭,难产而死,父亲嗜酒成/性,赌/博成瘾,跟着爷爷奶奶长到四岁,一家四口除了她全葬身车祸。
    她被送去孤儿院,很快被人领养。结果又被人反卖,受到魔鬼的骚扰和侵害。
    后来,她被人送去了明田孤儿院,因为过往经历复杂又比较具有争议性,送她去孤儿院的人有意将这过去隐瞒了下去。
    她难道没有对生活产生过希望吗?她第一次被领养的时候难道没有幻想过美好的生活吗?
    甚至,哪怕不那么美好。
    她其实只是想要正常人的生活。
    “你看,这一层背后还有一层,揭开她这层疤,那层疤就要撕出来,撕到最后,她还能剩些什么呢?”喻旼说,“她现在很好,未来也只会更好,她自己都在把那些过去隐藏下去,我们就不要做那个昭示者了。”
    “梁砚,大家都在努力地放过自己。”喻旼说,“你要努力了。”
    又一阵风吹过,喻旼对梁砚说:“要加油呀。”
    说完,她转身,忽然顿住。
    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梁砚察觉,偏头,看到在角落里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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