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瑾瑜有些失望,可又暗暗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又叮嘱了句,“夜里寒凉,王爷别忘加衣,以免染了风寒”,她说完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三更,容承终于处理完了手上的事务,他身子乏累得很,忽想起江瑾瑜刚才顶着一张含羞的脸,请他回房说要伺候他的画面。
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觉得时辰尚早,到是还可以去她房里休息一会,再去早朝。
“爷。”这时路秉踏了进来,“小公爷派人来传话,说要在早朝前见您,应该是为了礼部拨银子的事。”
自从祁阺打了他之后,两人见面就更加水火不容,容承为避免二人再起争执,只让顾修以后有什么事,越过户部侍郎,直接找他,容承收回思绪,说道:“更衣。”
路秉立刻召了下人进来,伺候王爷洗漱更衣,用过早膳后,容承便离开了王府。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外面的鸟儿婉转吟唱,院子里一派祥和景象。
江瑾瑜洗漱后坐到妆台前梳妆。
鸣娟从外面走进来:“王妃,听说今早王爷走前见了刘管家,没一会刘管家就端着账本来了咱们院子等您。”
想起昨晚,江瑾瑜便知这是容承的意思:“知道了。”
等春桃和春梅伺候她梳妆妥当之后,她便让人唤了刘管家进来。
刘管家早早来到院子里,已经等了一阵,却没有丝毫不耐。
听到传召,他便走了进去,同坐在屋里的江瑾瑜请安:“给王妃请安。”
江瑾瑜端坐在原位,只是略一抬手:“刘管家,请起。”
“王妃,这是府里所有的账目,请您过目。”刘管家笑盈盈地奉上,账本上还放了一串库房钥匙。
他这样子,半点看不出先前还十分不愿。
江瑾瑜随手拿了一册翻看,这账本总共有五册,每本都足有两指厚。
管家解释:“是府里的总帐,下面管事的还各有自己的分账,每月末都会交上来和总账比对。”
“这是府里所有的账目?”江瑾瑜只是随口一问。
管家道:“是,王爷说先给您一部分打理,奴才想着府里的事好上手,就将府里的账目都拿了来,府外的铺子和田庄待王妃日后熟悉了,再交由您掌管。”
江瑾瑜合上账本,账目繁杂,一时也不得细看。
她和颜悦色地道:“管家辛苦了,我初来王府对府里事宜还不甚熟悉,日后还要有劳烦管家的地方——鸣娟。”
她一出声唤鸣娟,鸣娟便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红漆木托盘上前,红布一揭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白花花的银锭子。
刘管家眼前一亮:“这……”
江瑾瑜看出了他的心动。
太监没根,往上爬是为权,更是为钱。
但使她意外的是,刘管家却没收。
“王妃您这可是折煞奴才了,王妃您是主,奴才是奴,您使唤奴才是应该的。
“再者奴才年纪大了,一人管理王爷的产业,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如今王妃掌管府内事物,奴才也可将精力分去府外的田庄和铺子,多为王爷尽分力。”
江瑾瑜听出来,刘管家这是有意和她分个内外的意思。
她含笑:“刘管家为王爷劳心劳力,当真辛苦,这些银子不过是我给大家的见面礼,府里人人都有份,管家是王爷倚重的人,就不要推脱了。”
江瑾瑜说着又给鸣娟使了个眼色,鸣娟上前笑唤了一声“管家爷爷”,就把这一托盘的银子塞到了刘管家手中。
刘管家爱财,拒绝得了一次,拒绝不了第二次。
吊着纤细的嗓子,笑呵呵道:“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管家离开后,江瑾瑜就开始细翻起账目来,才看了一会的功夫,外面就来了位林妈妈前来求见。
江瑾瑜疑问:“林妈妈?她是在府里做什么的?”
鸣娟不知,屋里的春桃和春梅相互望了眼,也不知。
这时钱嬷嬷刚好走进来,听到江瑾瑜的话,冷冰冰地解惑:“她是刘管家的人,平时掌管厨房大小事,虽不是什么一等一重要的差事,但也是人人眼馋的肥差。”
经钱嬷嬷这么一解释,江瑾瑜豁然,“原来是这样!”
这时,她也意识到了钱嬷嬷对自己在王府站稳脚跟的重要性。
她如今刚嫁入王府,人还都未认全,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但钱嬷嬷对王府之事却了如指掌,有她在身边,许多事就都好办了。
“给钱嬷嬷看座。”一想通此节,江瑾瑜就立刻转变了平日对钱嬷嬷避之不及的态度,更叫鸣娟,“鸣娟,去好好地煮一壶茶,让嬷嬷品鉴。”
见她如此,钱嬷嬷脸上的神色也没有改变,只由春桃引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侍立在一旁的春梅则去宣了林妈妈进来。
帘子一动,江瑾瑜就见到一个中年妇人跟着春梅走进来。
她满脸的横肉,腰足有缸粗,一身降紫色缎子衣裳,头上还插朵玫色绢花。
来的正是掌管厨房的林妈妈。
她一进屋,就先偷偷看了眼坐在榻上的江瑾瑜,又立刻收回目光,忙跪下。
“奴婢给王妃请安。”
林妈妈垂着眼,那日王妃入宫奉茶,她老远见过一眼,便就觉是个美人胚子,今日近了一见更觉惊艳,当真是天仙下凡,美得不可方物,只是年纪小,是位顶年轻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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