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空荡荡的,头顶的灯不知是接触不良还是电力不足,时明时灭,还带着一种“吱吱”的电流声,惨白的墙壁和洁净的地板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有种鬼片场景里常见的森然之感。
消防通道的门大敞着,宁子善没有选择下楼,而是朝相反的病房区走去。
经过值班室的时候宁子善下意识朝里望了一眼,值班室里亮着灯,却没有人。
他又转身走到电梯旁,按了下电梯,电梯也没反应,大概是被锁了。
看来现在想要上下楼就只能通过走廊两边的消防通道。
宁子善这样想着,来到病房区的铁门前,电子锁也被锁上了,指示灯闪着红光,就像只不怀好意的眼正在窥伺着自己。
或许值班室会有病房区的钥匙。
宁子善转身回到空无一人的值班室,不出所料,值班室也是上锁的,但好在窗户没锁,他试着推了一下,窗户就滑开一条缝,于是宁子善就从窗户翻了进去。
窗下是一张办公桌,桌旁有两把椅子,墙角有一个铁皮置物柜,另一边还有张小床,护士们平时可以在这休息。
宁子善跳下办公桌,看见桌上有一部电话,几只笔和一沓纸,宁子善把那沓纸拿起来翻了翻,发现居然是一沓病例。
这沓病例里大多数人宁子善是不认识的,也许都是住在这层的病人,不过宁子善在最后不仅发现了自己的,还看见了柯栩和孟十的,所有人的病因一栏全都写着“妄想症”。
所以这家精神病院只收妄想症患者吗?
宁子善放下病历,不再耽误时间,开始到处翻钥匙。
结果不论是抽屉还是储物柜,就连床下宁子善都找了,并没有钥匙的踪迹。
宁子善无奈地退出值班室,又在栅栏前徘徊了一会儿。
凭借多年看惊悚电影的经验,宁子善知道在这种诡异的场景里,太大的声音只会召来可怕的东西,况且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纸条里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万一真的冒出个鬼啊怪啊的,在这种哪哪都是死路的地方,简直就是找死。
思来想去,宁子善决定还是先下楼看看,就像孟十说的,这次的玩家应该不少,能遇见一个交流交流情报也比一个人在这抓耳挠腮强。
于是他返回消防通道,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才大着胆子走进楼梯间。
说来也是奇怪,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哪怕掉根针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倍,若不是刚才听见过那个女人的声音,宁子善几乎都要以为整个偌大的病院只有自己一个人。
楼梯间的灯光比走廊里暗多了,甚至还不如卫生间明亮,宁子善放轻脚步,在走到四楼和三楼的拐角处时突然有滴水滴在他额头,凉飕飕的。
宁子善停下脚步,下意识往头上一摸,粘稠的,这种触感,宁子善并不陌生。
一股寒意登时顺着脊背蔓延开来,还没等他作出反应,“嘭”地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头顶落下,直直砸在他脚边,宁子善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那尸体已经被损坏到看不清男女,浑身都是尖锐的齿痕,两个被扯出眼眶的眼球被神经连着挂在脸上,与宁子善“对视”。
从尸体身上的病号服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个玩家。
宁子善捂着嘴后退一步,虽然知道抬头看并不是明智选择,但还是忍不住抬起头——
一个怪物正像壁虎一样趴在屋顶,分叉的猩红长舌从长满细小尖牙的嘴里伸出来,牙齿也已经被血染红了,它的身体和人很像,浑身赤|裸,背后还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正用一双全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宁子善。
“卧槽!”宁子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拔腿就往楼上跑。
怪物追了上去,无视地心引力,四肢紧紧扒在墙上,甩着尾巴追地飞快!
宁子善顾不上看背后的怪物离自己有多近,一口气跑上四楼,窜进走廊后一把拉上了消防通道的门,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大力“嘭”地一声撞在厚重的铁门上,把宁子善撞得一个踉跄。
宁子善扶着墙站好,回头发现铁门的门把居然往下压了一下。
宁子善悚然,这只怪物竟会开门!
他连忙扑上去,用尽全力把门拽死,然后从里拧上了门销。
这种门和防盗门有些像,从里面锁上后在外面就只能用钥匙打开,怪物抓着门把晃了几下,发现打不开后立马变得狂暴起来。
“哐哐哐哐!”铁门被它大力摇晃着,那么结实的一道门,此刻看上去却有种马上就要被从墙上拽下来的感觉。
宁子善不敢在原地多做逗留,朝走廊里跑了几步,然后拉开活动室的门,钻了进去。
活动室里没有开灯,借着从门上小窗里透进来的灯光,宁子善发现在墙角靠窗的位置有好几个一人高的铁柜。
宁子善跑过去,打开最里面的那个柜子,躲了进去。
撞门声还在继续,每一下都像撞在宁子善胸口,就像要把他的心脏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他干脆用手捂住口鼻,强迫自己放缓呼吸,假装自己是一个道具般一动不动地靠在铁柜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撞击声终于停了下来,但宁子善依旧不敢出来,又等了大约五分钟,“嘎吱”一声,活动室的门被推开,有谁从外面走了进来,脚步轻且干脆,一步步靠近,最后停在了宁子善藏身的一排柜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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