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栩点点头,看着他把向弘文抱起,形如销骨,慢慢回了自己房间。
“他俩……”宁子善看着王作陵悲伤的背影道:“是不是在现实里认识?”
柯栩道:“看样子是。”
宁子善垂眸:“看王作陵那么难过,他们一定是好朋友吧。”
没人说话,宁子善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重新抬头看向柯栩:“你已经尽力了。”
柯栩知道他是在说自己想救向弘文,最终却没成功的事,垂下眼皮,扇形的长睫毛轻轻抖了抖。
“那他怎么办呢?”顾思月指着还在地板上扭个不停的伍多多。
“现在还不清楚他和仇景山的失踪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先捆着关起来吧。”柯栩说着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水果刀:“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点事想确认一下。”
说着他便用刀在伍多多手臂上划了一刀。
鲜血从伤口涌了出来,宁子善看着那些红色的液体道:“他流血了,难道他还是人吗?”
柯栩丢开水果刀道:“你仔细看看,他身体里流出来的真的是血吗?”
宁子善疑惑地蹲下|身,问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微微瞠目,伸手在伍多多的伤口上沾了一下,又用手捻了捻,吃惊道:“这不是血,是颜料!”
“果然已经不是人类了。”柯栩说着站起身,把几乎被困成粽子的伍多多拖起来扔进房间,再找出钥匙把他锁在里面,之后柯栩收好钥匙,浅浅打了个哈欠。
宁子善这才想起他昨晚几乎没睡,于是提议道:“这都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先回房间休息一下,顺便整理整理思路怎么样。”
顾思月自然是没意见的,柯栩也同意,于是三人一起回了宁子善和柯栩的房间。
顾思月一进门就四下环顾道:“咦?你们的墙上居然没有那些让人讨厌的圈圈,看起来舒服多了,而且房间也比我的房间大。”
柯栩走到床边坐下,宁子善对顾思月道:“你随便坐。”
即使宁子善说了随便,顾思月也不敢真的随便坐大佬的床,于是老老实实坐在了床边的一个小沙发上。
宁子善在柯栩身边坐下,开口道:“既然耿辉煌的头被伍多多当成了模具,那他的身体去哪了?一个头藏起来容易,可那么大的身体,伍多多要怎么处置呢?”
柯栩冷不丁冒出句:“没准拿去喂狗了。”
宁子善顾思月:“……”大佬你可不可以不要用像今天吃了什么一样随便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推测?
他俩同时想到美丽昨天喂狗用的不知名的、血淋淋的肉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细思恐极。
顾思月甩了甩头,似乎想把那种恐怖的猜测从脑袋里甩出去,之后忍不住抱怨道:“我们在这栋别墅已经过了两晚上,没找到半点和仇景山失踪有关的线索不说,还疯了两个死了两个,哦不对,何唯和伍多多应该已经不能算人了。我看那个柳如歌根本不是诚心想找仇景山,不然怎么天天窝在楼上,不仅不提供线索,连进度都不怎么问,完全是在放养我们。”
“才过了两晚,我们就只剩下四个人,就算是这样还是没能让你正视自己处境。”柯栩淡淡地看着顾思月,语气里带着警告:“副本想要的是来自人类的悲伤、恐惧、紧张、绝望等所有负面情绪,它永远都不可能把线索直接摆在玩家面前让玩家轻松过关,不要拿现实中的思路来揣摩这个世界,毕竟在梦里一切皆有可能。”
顾思月沉默了,她的确没有那种随时会死的紧张感,她天生神经比较粗,柯栩冷静强大,宁子善温和善良,和他们在一起顾思月就会有种自己是安全的,并且可以一直安全下去的感觉,但现在柯栩的一番话却让她重新有了危机感,她想到走廊上被割喉的向弘文,房间里被砍头的耿辉煌,还有被封印在画里的伍多多和何唯,谁能保证下一个死的不会是她自己?
宁子善也没说话,虽然柯栩态度冷漠,但宁子善知道他那番话是为了给顾思月的未来敲响警钟,毕竟他们能给予的保护只是暂时的,之后的路还要顾思月自己走,单纯的想法只会让她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中死的更快。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个副本的残酷和凶猛,这个副本虽然不像第一个副本那样把死亡直观那么地展示给他们看,但相比那些看得见的危险,这种看不见的威胁却更让他恐慌,如果不是柯栩发现门外画的问题,他们谁都不知道何唯和伍多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不是人了。
“不过关于伍多多和何唯为什么会被画里的东西替代,我倒是有点猜测。”柯栩出声打破了沉默:“你们有没有想到这两天他们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宁子善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一点:“何唯昨天做过什么我们不清楚,可要说他们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共同点,就是在出事前都直接大声抨击过仇景山和他的艺术作品,并对它们表现出了强烈的厌恶和不屑。”
柯栩听完后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哪个艺术家能容忍别人随意诋毁践踏自己的作品呢?”
宁子善立马明白了柯栩的意思,他对还有点迷糊的顾思月解释道:“所以以后不要再随便说仇景山的坏话了,何唯和伍多多很有可能是因为这点被拉进画里去的。”
顾思月脸唰地就白了,她之前虽然没像何唯那样骂的那么难听,但精神不正常之类的话还是说了不少,要是按这个标准,没准今晚门外的画就要来找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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