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开玩笑!”宁子善一把拍开他的手,眉心打了个结。
“行了。”柯栩绕开他去拿衣服:“快去洗漱吧,该下楼吃饭了。”
难道昨晚真的是做梦?宁子善看着柯栩一副淡然的样,眉头越拧越紧,可是昨天的感觉那么真实,真实到连柯栩抚摸自己头发的力度都能完全回忆起来,在梦里做梦,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宁子善边想边往浴室走,忽然觉得房间里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一抬头,看见对面雪白的墙壁,原本在墙上的人形圈不见了!
宁子善立马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的墙都洁白一片,空气中有沐浴露和颜料混合的味道,那些人形圈真的一个都不见了。
“柯栩。”宁子善转身叫他:“墙上那些人形圈呢?”
穿戴整齐的柯栩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看着不舒服,就去找柳如歌要了些颜料,把它们都涂掉了。”
“全部?!”宁子善惊呆了,这间房不小,人形圈自然也不少,想要全部涂掉,不用一整晚几乎是做不到的。
“也不是全部。”柯栩说:“那些被家具遮住看不见的我就没管。”
宁子善道:“那你岂不是一晚没睡?”
“还是睡了一两个小时,本来我想要些油漆之类的能快点,结果这个别墅了除了颜料什么都没有。”柯栩说着再次催促道:“快去洗漱。”
“哦。”宁子善埋头进了浴室,说实话他一直觉得墙上那些线条让他精神很紧张,柯栩把那些线条涂掉后他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情轻松了许多。
宁子善洗漱好和柯栩一起一打开门,正巧看见站在门外正准备敲门的顾思月。
顾思月敲门的手差点砸在宁子善胸口,还好她及时收住,不过她并未让开门让两人出来,而是上前一步推着宁子善又挤进了房内。
宁子善这才发现她的表情有些慌张。
“怎么了?”宁子善问。
顾思月急吼吼道:“昨晚睡到半夜的时候,何唯忽然起身,说听见走廊有人叫她,她问我有没有听见,可昨晚雨下那么大,除了雨声我什么都没听见。”
走廊的声音?宁子善一下就想起昨天小欣问他有没有在半夜听见过走廊有说话声,还有昨夜他明明看见了,柯栩却说什么都没有的人脸,这三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之后呢?”宁子善问。
结果顾思月却是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之后何唯就打开门出去了,我劝不住,又太害怕,就用被子蒙着头,结果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宁子善:“……”
柯栩站在他身后轻笑一声:“终于见到个比你还心大的姑娘。”
宁子善无语道:“她那哪叫心大,分明是没有心。”
顾思月又是一窘。
柯栩问:“那何唯现在人呢?”
顾思月道:“我不知道,早上睡醒就没见她,然后我就刷了个牙,连脸都没洗就跑来找你们了。”
“算了。”柯栩道:“先下楼看看吧。”
三人边说边重新从房间出来,正好王作陵他们也刚从房间出来,于是五人一同下楼去餐厅。
五人刚走到餐厅附近就听见从里面传来十分愉悦的谈话声,那说笑声听起来好像是伍多多和何唯的。
几人面面相觑,走进餐厅后果然看见伍多多和何唯正在聊天。
两人坐在餐桌边,神态亲昵,简直就像一对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完全看不出昨天还是一副不共戴天,恨不得直接咬死彼此的仇人模样。
顾思月有些害怕地抓住宁子善衣袖轻轻拽了拽,宁子善低头,看见她用目光询问看着自己,可宁子善也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轻轻摇了摇头。
站在一旁的柯栩目光落在顾思月拉着宁子善的手上,眸子微微眯了眯,忽然上前一步把顾思月挤开,长胳膊随意地搭上宁子善的肩,整个人像只耍赖的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背后。
宁子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等了半天对方也没开口,倒是听见向弘文忍不住出声道:“你们……”
伍多多神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何唯倒是笑着解释道:“昨天我和伍先生之间闹了点误会,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
既然当事人都这样说了,虽然觉得有种违和感,但几人都没多说什么,之后陆续入座开始吃早餐。
伍多多和何唯坐在一起,边吃饭还在边继续聊天,宁子善只听了几句就立马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何唯一改之前的刁钻刻薄,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明明之前还对仇景山一口一个“变态”,对他的画和雕像也便显出了浓浓的鄙夷,可现在和伍多多聊的话题却基本都是仇景山的画和雕像,还有采访杂志上报道的一些逸闻趣事,这种巨大的反差简直就和昨天的伍多多一模一样。
如果只有一个伍多多,大家可能会把这种异常归咎到他自身身上,可这才过了一晚就出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何唯,这种情况下,在座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事不简单,于是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开始偷偷打量那两个谈论地热火朝天的家伙。
当然这个几乎里唯一没包括的就是柯栩,他好像并没有听见也没发现伍多多和何唯的异常一般,只是一口口认真地吃着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