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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子善又问:“如果在倒计时结束前我们并没有找到出口离开会怎么样?”
    拉斐尔看向他,灰色的眸子里仿若有烟雾流动,他沉声道:“会死,这个副本里的所有玩家会被一波团灭。”
    被团灭,宁子善打了个寒颤,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个被灭法,但宁子善觉得那一定不会是一种舒服的方式。
    就在这时,钟楼忽然传出“噹”地一声巨响,把宁子善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只见第十二声钟声落下的瞬间,血红的“6”一跳,变成了“5”。
    还剩五天。
    与此同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又重又沉的脚步声,迅速朝他们接近,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一只不知从哪个拐角冒出来的恶魔正四肢着地,像看见骨头的大狗一样他们飞奔而来,口水从锯齿状的嘴里不断往外冒,因速度过快而产生的惯性在血淋淋的脑袋两侧甩出两条晶亮的轨迹。
    不管什么时候看,宁子善都觉得这玩意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拉斐尔回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先去教堂!”
    教堂门开着,昨晚点的蜡烛没有熄灭,从门外可以看见里面橙黄色的暖光。
    拉斐尔拉着宁子善冲进教堂,把他推进敞开的木门后,自己也挤了进去,从腰后抽出匕首,打算等怪物一进门就直接给它一刀。
    这时宁子善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背后递给他一个小瓶——那是出来前他从白天找到的圣水里分装出来的。
    拉斐尔接过瓶子,看见宁子善的眼睛在橙黄的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想试试这玩意对恶魔是不是真的管用。
    巨大的影子接踵而至,恶魔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停在门外来回徘徊了两圈,像是犹豫,又像是试探。
    又过了一会儿,它才抬爪从门外走了进来。
    拉斐尔当机立断从门背后探出半个身子,把手里的圣水朝恶魔泼去。
    不过一秒不到的时间,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宁子善甚至看见了圣水泼出去的弧度和接触到恶魔鲜红皮肤时飞溅的细小水花,可一秒过后,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冒烟,没有被腐蚀溃烂的伤口,也没有痛苦的嘶吼,一时间恶魔和两个藏在门背后的人类全都愣了一下。
    “卧槽!”宁子善听见拉斐尔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与此同时恶魔挥动锐利的尖爪朝他们狠狠砸来。
    两人同时向后闪躲,利爪洞穿厚重的门板扎在两人之间,宁子善抽出短剑,用尽全力斩向面前的手臂,想学拉斐尔把它斩断,可一刀真正下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虎口被震的发麻,短剑险些脱手,却只在那条粗壮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口。
    这么硬!宁子善咂舌,看拉斐尔砍得时候不是蛮轻松的样子么!
    恶魔吃痛,横着手臂朝拉斐尔挥去,后者低头躲了过去,整扇木门被从墙上生生扯了下来。
    两人连忙一起后退,木门擦着面门一晃而过。
    拉斐尔扭头冲宁子善吼:“你干嘛?!”
    宁子善尴尬道:“学你……”
    拉斐尔:“……”
    恶魔想要飞扑他们,但木门紧紧卡在它粗壮的手臂上,它不停挥舞着手臂想要甩开木门,于是厚重的木门便带着呼呼风声在宁子善和拉斐尔面前甩来甩去,恶魔抓不到他们,拉斐尔也无法近身攻击,只能拽着宁子善往一排排长椅后退。
    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恶魔终于甩脱了木门,木门横飞出去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拉斐尔趁着恶魔还没反应过来的机会,一跃而起,猎豹般矫健,踩着椅背双手握刀,将匕首送进了恶魔的胸膛。
    一声轻响后,恶魔消失了,拉斐尔落到地上,轻轻呼了口气。
    宁子善从长椅后绕出去:“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拉斐尔说:“看来这个圣水并不像你看的电影里那样有用,至少恶魔不怕它。”
    “嗯。”宁子善低着头,为刚才给拉斐尔帮了倒忙而感到失落。
    “你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吧。”拉斐尔轻松道:“对恶魔没用不代表这玩意没用,只是还没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副本里不会给无用的道具。”
    “行了。”拉斐尔拍拍他的肩:“我们去把十字架搬开看还有没有花园。”
    安全下来宁子善才终于有机会重新打量起教堂,一切都和昨晚差不多,只是经过昨晚恶魔的袭击,墙面、地板、长椅上到处都喷洒着暗红色的血液,空气里满是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如同一群看不见的、令人讨厌的蚊虫,挥散不去。
    告解室旁的墙破了个大洞,最深处的十字架上,老乞丐依旧被吊着,被剥了皮的肉身又干瘪了些,表面已经成了黑红色,完全死透了。
    在他脚下汇聚着一滩血迹,半干,油漆般粘稠。
    宁子善靠近他,被臭味熏得一阵窒息,拉斐尔的眉头也紧紧拧着。
    “不用把他放下来吗?”宁子善问。
    “他是被钉在上面的。”拉斐尔嫌弃道:“我可不想碰这种血糊糊的尸体。”
    “那就这样推吧。”宁子善道。
    拉斐尔点头,和宁子善一起扶着十字架边缘往另一边推,因为白天推的时候这十字架还蛮沉,这会儿两人也是铆足了劲,可还没用多大劲,整个十字架就被推倒了,老乞丐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十字架一同倒在地上,沾了半身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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