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善愣了一下,也回头看了眼老板娘,发现那老板娘正站在原地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被拉斐尔带到二楼了。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拐角的第一间,拉斐尔带他进门就松开他,随手打开了灯。
客房的装修很简洁,家具都是原木色,表面看起来打扫的很干净,但宁子善仔细观察后发现墙根和角落都有很多黑色的污渍。
客房靠墙放着一黑一红两个行李箱,行李箱都被打开了,里面的衣服被翻的乱七|八糟,有几件直接被扔在地板上,乍看之下就跟遭了贼似的。
宁子善疑惑地看了拉斐尔一眼,后者双手环胸,淡淡道:“我翻的。”
宁子善:“……”那你很棒棒哦。
随手把扔在地上的几件衣服捡了起来,宁子善四下环顾了一番,终于在床上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个女式黑色钱夹。
宁子善走过去打开钱夹,里面有一些现金和几张银行卡,还有一张身份证,身份证的主人是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孩,上面写着名字“薛凝霜”。
刚才拉斐尔叫自己霜霜,所以现在的自己就是这个薛凝霜了吧?
宁子善想着又看了眼照片,照片上的妹子长得十分清秀,皮肤白皙嘴角微扬。能把身份证照照好看的全国少有,这个薛凝霜就是那少有的其中之一。
“我想去医院。”宁子善合上钱包,扭头对一直站在门边的拉斐尔说。
“医院?”拉斐尔挑了下眉。
“我有些不舒服。”宁子善说:“可是旅店老板告诉我这个镇上没有医院,要去医院只能去隔壁镇,他不肯告诉我怎么走,除非你陪我一起去,所以你可以陪我去吗?”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宁子善为了符合人设,故意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却没想到拉斐尔竟然十分干脆地拒绝了他。
“不行。”拉斐尔说:“先不说我愿不愿意陪你去,单说我们能不能走出这个镇子都是个问题。”
“什么意思?”宁子善敏锐地抓到了他话里的重点。
拉斐尔懒懒地靠在墙上,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妻吗?”
宁子善蓦地睁大双眼看向拉斐尔,他知道自己不是薛凝霜,那他会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失忆的事?
就在宁子善犹豫不决的时候,拉斐尔再次逼问道:“你是谁?”
原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不过既然对方如此笃定他不是薛凝霜,宁子善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隐瞒,于是开口道:“我的确……”
话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想要否认身份的话刚到嘴边,就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按回了喉咙里,说不出口!
“看来这里真的不能否认自己的人设。”拉斐尔自言自语着把目光从宁子善疑惑又纠结的脸上移开,拉开房门,脚步顿了一下,回头对宁子善道:“如果你现在真的不舒服的话,干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说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也不方便出门。”
“等……”宁子善想叫住他,还没说出口就被湮没在关门的轻响里,只剩下窗外雨水击打在窗棂上的沙沙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宁子善直愣愣地倒在床上,看着窗户玻璃上蜿蜒的雨迹发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会失忆?为什么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为什么拉斐尔会说他们走不出这个镇子?为什么他不能说否认自己身份的话?
等等,拉斐尔刚才说“看来这里真的不能否认自己的人设”,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不是真正的“拉斐尔”?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们刚见面的时候拉斐尔的表情的确有点奇怪,想到这里,宁子善直接从床上弹起来,打开门朝楼下冲去。
宁子善三两步跑下楼梯,冲接待台里的老板娘问道:“拉斐尔呢?”
老板娘显然被他急匆匆的样子惊到了,她猛地站起身,有些不安道:“拉斐尔先生刚才打着伞出门了。”
宁子善又问:“他去哪了?”
老板娘道:“拉斐尔先生没说,我也没问。”
宁子善站在门口看着漫天雨幕,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冲动与焦躁。
现在下着大雨,他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与其出去漫无目的地瞎找,还不如待在这里等拉斐尔回来,如果雨停了他还没回来,自己再出去找他也不迟,反正他说过他们都走不出这个镇子。
宁子善在心里做好计划,再次冷静下来,他对老板娘说了声谢谢,然后重新上楼,关上房门,看着被拉斐尔翻乱的行李箱,想了想也蹲下|身翻了一遍,果然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
他有些烦躁地用手耙了耙头发,重新倒在床上装死尸,脑袋里的疑问都快组成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了,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从小到大,宁子善一直觉得世界上最助眠的除了课堂就是雨天,所以即使他脑子里此刻塞满了问号,躺在床上听着雨声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把宁子善从睡梦中惊醒,他睁开眼,发现雨已经停了,屋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也熄灭了,一轮清辉从窗外落进房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
就在宁子善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产生幻听的时候,惨叫声再次从窗外传来:“啊——别过来!!!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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