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的目光不动声色划过郁辞,青年刚刚才洗过澡,头发上还滴着水珠,一颗颗滚下来落进锁骨又划入睡衣遮掩下的肌肤。仅仅只是这一幕便让祁淮迅速收回了目光。他将礼物递给对方,抿唇后道:“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郁辞笑了笑,“你来的刚刚好,我都洗好了。”
说着,他垂眸看了眼手里的东西,面上看去有些无奈,“其实不用带礼物的,我们是邻居嘛,不用这么客气。”
祁淮微微颔首,有些固执:“要的。”
郁辞没跟他争,把人迎进来后安置在沙发上,又按着祁淮的习惯给他倒了一杯茶。茶叶是他今天下午在超市买的。郁辞对茶叶不太熟悉,秉承着最贵的一定是最好的原则,挑了袋最贵的。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做菜,可能还要有一会儿。如果肚子饿的话可以先吃甜点。”
“我可以帮你。”
“不用麻烦。”郁辞挥挥手转身走了,没给祁淮进厨房的机会。
郁辞的厨艺不错,家里待着难受,他很早便搬出来了。他又不喜欢请家政阿姨,便只能自己做饭,几年下来厨艺好得不得了,他哥经常打趣他,以后画画画累了也可以当厨师养活自己。
他买了牛肉和黑鱼。牛肉可以切丝做爆炒牛肉丝,黑鱼切片做鱼片,每一个菜都带点辣,可以将味道发挥到极致。碍于家里只有两个人,郁辞便没有追求数量,又准备了一个汤和一个炒蔬菜,便将晚餐准备好了。
“可能有点辣。”替祁淮盛了饭,郁辞笑着又很贴心的准给了凉白开。
祁淮夹起一筷子牛肉,面不改色:“我能吃辣。”
两分钟后,郁辞看着男人泛红的耳朵,忍着笑问:“真的不用喝水吗?”
“不用。”
祁淮回答得格外干脆,耳朵却有越来越红的趋势。郁辞担心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惹得祁淮生气,便只能忍着笑意点点头,“那你多吃一点。”
吃过晚饭,祁淮连着喝了三杯茶,美名其曰:“茶叶挺好的。”
郁辞应和,“是呀,我挑了最贵的买。”
一起喝过奶茶的祁淮和郁辞比前几天有更多的话说,偶尔还会问到各自的工作或者生活。祁淮起身告辞离开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的事儿了,走时他指了指被放在茶几上的小口袋,“里面的饮料是身边人做的,很健康,不用担心会不安全。”
郁辞还没看过那口袋里装的东西,如今被祁淮这么一提醒,表情有些意外。祁淮离开以后,他立刻回到沙发前打开了口袋里,里面放着一个模样精致的浅色盒子,上面还非常老土地扎着一个大型的骚红色蝴蝶结。郁辞隐约觉得这不像是祁淮的品味。他没在盒子上多做停留,掀开了盖子。
两个长口透明玻璃瓶安静地摆放着,明明是很普通的装饰,但郁辞将之握在手中时却总觉得这玩意儿好像很珍贵。他轻轻晃动了一下玻璃瓶,里面的透明液体轻轻晃动一下,还挺好看的。
郁辞拿了个杯子倒了一点尝味道,入口稍微有点涩,蔓入舌尖却是淡淡的甜,令人一下子便忘记了刚触及时的一点苦味。
郁辞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点亮了。
他下意识拿起手机想给祁淮发条信息告诉对方饮料的味道极好,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压根没有对方的微信以及任何联系方式。
郁辞看了眼门,心想今天就算了,明儿和祁淮碰到了再要联系方式吧。
第二天郁辞没课,他便一整天都待在荒原内。黄瓜苗长得极好,郁辞给浇了水又施肥,累得够呛时跑出来喝点饮料,也不知道是自我安慰得够好还是怎么的,身上酸涩的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一扫而净。
伏念歪着脑袋看他,“你今天怎么干得那么激情?以前干一个小时就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
郁辞眯起眼睛摆手,“可能是心情好吧。”
荒原外日光大耀,荒原内却已经是黑夜。漫天的星子悬挂在夜幕的每一处,月光洒落大地。周围虽然没有安置路灯,可月光却将周围的一切都照得很亮。郁辞觉得这画面有点好看,心思微动间已经将下一份作业的画面勾勒好了。
伏念用翅膀掩着嘴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郁辞看得想笑,“行了,我不在这儿打扰你了,你先休息吧。”
伏念的脑袋都快耷拉下来了,他含糊地点头应下,来不及说一声晚安就将脑袋埋在翅膀下站着睡着了。
郁辞摸摸他的脑袋,转身走了。
回到外面,天气正好,郁辞靠在窗口坐了一会儿,将电脑拉到面前开始盘算自己如今的生活。种菜肯定还是要种的,如今才种了一亩地,荒原剩余的地还有很多,他得把它们都种满。
但这又有很多问题。
只有几斤黄瓜的时候还好解释一些,就像他和夏教授说的,是在以前住的地方种的。但几千斤呢?他在学校里卖了那么多黄瓜,若是夏教授有心一点,这个谎言很快就会被戳穿。
郁辞撑着下巴仔细考虑了半天,最后找到熟悉的号码播出去了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他又在网上查黄瓜的价格。现下黄瓜大概四块钱一斤,他当时用的批发价卖给校友们,亏得差点哭出来。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得稍微贵一点。
不然这六十七万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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