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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青年的嗓音十分低沉悦耳,可偏偏带着冰冷的杀意,让人胆寒。
    崔景行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也知道这是一个惹不起的人,他身体微僵,突然两眼一闭,脑袋一歪,栽倒在他身上“昏迷”了。
    青年愣了下,极为嫌弃地用指尖戳着崔景行白皙的额头,戳出了一个红印也不见对方醒过来,他脸色漆黑一巴掌把崔景行从身上推开。
    青年站起身后一直阴沉着脸,凝视着崔景行,看到那对浓密的睫毛勾勒出一道流水一般的弧线,如此天造的一双眼睛着实少见。他微微一怔,站在原地不知回想着什么,最后拿出手帕擦着手指,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街口站着一个身着官袍的人,他见青年走过来,脸上露出些许惊讶,连忙行礼,“慕大人。”
    慕疏风微微颔首,侧头瞥了一眼远处还躺在地上的崔景行,微微上挑的眼角仿佛一把弯刀扎在崔景行的身上,“查明这个人的身份,稍后去尚书府找我。”
    “是。”那名官员恭恭敬敬地行礼,直到慕疏风的影子拐入街角再也看不见,他才站直身子,有些纳闷地小声嘟囔,“奇了怪了,慕狗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给读者君一个么么哒(づ ̄ 3 ̄)づ
    对文中各种官职有困惑的读者君,请看下面的大致概括:
    本文史馆制度,参考唐朝史馆制度:宰相监修,平日里干本职工作,每隔一段时间去史馆兼职监修,负责审阅或总编史稿,再者和史官开个小会。史馆内固定官职设有:史馆修撰、直史馆,以及其他杂勤官职若干。具体职务暂不赘述,在本文中一切以本文所写为准(不会与唐制有太大出入),么么哒~(* ̄з ̄)。
    (本文非正剧)
    第2章 两面修撰
    周围的百姓还以为崔景行中了暑,七手八脚把崔景行抬到阴凉的地方,从糕点铺子那里讨了一碗绿豆汤,给他灌了下去。
    崔景行缓缓睁开眼睛,他腿上使不出力气,躺了片刻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他斜眼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人离开的方向,今日着实不走运,不过既然那人已经离开,日后他们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还未散去的百姓忍不住叮嘱道:“读书人还是要练好身子骨,动不动就中暑可不行啊。”
    崔景行脸颊微红,对着一圈百姓作了个揖,“多谢各位兄台相助。”
    百姓交头接耳地对崔景行指指点点,“这个读书人长得可真俊。”
    崔景行听罢脸色更红了,一副被调戏了的大姑娘的模样。被众人团团围住盯着看,他呐呐半晌磕磕巴巴道:“子曰‘非礼勿视’,诸位如此......如此......”。
    “人长得挺俊,可他这是说点啥玩意儿?”一个妇人抓着瓜子怼了怼旁边的人。
    崔景行满脸通红,急的低着头从人群里钻出去,走远一些又挺直腰杆还像方才一样不紧不慢地往家走。
    崔景行无父无母,家中只有一个管家崔恩。崔恩一早就在门口守着,远远地看到他,连忙去搀扶,“少爷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崔景行摆摆手往屋里走,“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一些。”
    崔恩微微一怔,跟着崔景行进屋替他脱下外衣,“少爷,我听闻右丞相慕疏风明日要去史馆。”
    崔景行靠着椅子随意坐下,他端着茶杯小啜一口压下疲倦,然后拿出一方手帕,按了按额头上的细汗,抓起桌子上的一把折扇展开。他举手投足间没了白日里的呆滞,反而带着一股风流,淡淡地说道:“他只是按例来审查史稿,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崔恩听罢轻吐一口气,道:“那就好,史馆同僚事先和少爷嘱咐过慕疏风的喜恶吗?”
    崔景行道:“说过一些,不过不太详尽。”
    崔恩听罢道:“少爷,慕疏风自先皇在世时便已受重用,如今在朝堂上举重若轻,就连皇帝和太后也不会轻易驳了他面子。此人性情阴情难测,不过若不是主动去招惹,他也不会去搭理别人。而且慕疏风尤其喜洁,最厌恶别人与他有肌肤接触,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他如今年近而立却还未曾有过妻妾。”
    崔景行慢慢摇着扇子,赶走夏日的闷热,沉思片刻点头道:“如此倒是好相处,左右我不会去招惹他,更不会与他有什么过密的接触。”
    崔恩道:“可慕疏风到底喜怒无常,少爷万事还是要谨慎行事才好。”
    崔景行慢慢把折扇合上,半张脸掩在余晖的阴影里,眸光忽明忽暗。
    次日崔景行起了个大早,眼底还带着黑眼圈,迷迷糊糊地就去上衙了。他走路慢,又没有马车,每到史馆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到了。不过他在史馆里就像是影子一样,没人注意什么时候来,也没人注意他什么时候走。
    史馆今日的氛围大不相同,诸人端端正正地威襟正坐,或看书或写字,往日里史馆可没有这么安静,哼小曲的聊天的都有。
    崔景行走到一半被这僵冷的氛围给镇住,他站在正屋的门口没进去,揣摩着缘故。
    典书从他身后绕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崔大人?怎么在这儿发上呆了?慕大人一大早就到了。”
    崔景行闻言手忙脚乱地作了个揖,道:“多谢提醒。”
    典书笑了笑转身去了藏书室,走远一些才摇头叹息,这个崔修撰真是读书读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那些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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