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容臻还是没回来,楚恒便在这书房闲逛,容臻这书房布置的看似简洁,却极具底蕴,用的狼毫砚台,均是千金难求的孤品,他就相中了这方砚台,准备讨回去自己用。
端起来看的时候,眼睛随意一瞥,就看到一摞书的夹缝中似乎有几张稿子的样子,他顺手抽了出来。
这是新书么?楚恒心里竟有些小得意,满大楚的书迷恐怕都不晓得,他已经知道甄珩是谁,并且还在看他未刊印的新书。
可是刚看了一页纸,就觉出来不对了,脸上又开始烧红,皇叔这写的是什么!
什么邻里张大哥,分明就是他自己!
原来楚恒看到的,正是之前灵岩想看下去的香艳文章。
楚恒原本想撕掉的,但这文笔确实绝美,导致他还有点想看下去。
他抬头看了看书房门,小跑过去将门栓别上,这才偷着看起来。
这书只有一回,上来便是火辣的描写,楚恒边看边嘀咕容臻老不正经,他竟然想对自己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可是楚恒忽然发觉,即便察觉了皇叔的真面目,他依然是恋慕皇叔的,就是有些苦恼,该怎么才能让皇叔纯情一些!
但……楚恒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这两次亲吻,又确实是极为舒服的。
看着书里的“自己”的欢喜神态,楚恒又忍不住想,真的有那么舒服么?
想到这里,楚恒又忍不住抱着脑袋,呜……他也不干净了。
楚恒原本想拿着这叠收稿质问容臻,不过很快又打消念头,若是他去质问,少不得又要被容臻亲,所以楚恒将收稿送回原位,将门栓拉开。
佑安一直守在外面,听见响动,不过没问,见到容臻换了一身衣服过来,还出声提醒:“摄政王,您回来了。”
容臻确实去的有些久,他冲了冷水,却丝毫消不下去燥热,所以只能想着楚恒,自我纾解一番,这一纾解,便是小半个时辰,出来之后天已经黑透了,宫门落钥,楚恒注定回不去,容臻噙着笑,让林伯将晚膳布置妥当后这才又回了书房。
一进去,见楚恒坐在塌上拿着本史书在看,神色恬静平淡,容臻未察觉什么,笑着问他:“看完续篇了?感觉如何?”
“皇叔写的很好。”楚恒趁机教育他,“不过皇叔是国之重臣,以后还是要将心思用在国事上为好。”
“这原本就是我最后一本,以后我会尽心辅佐小恒儿的。”容臻将他手里的书抽走随意搁在案牍上,视线一扫,眸色微微一动,面上却全无异常,“走吧,林伯今日得了些海货,我特意让后厨煮了,我们去用膳。”
楚恒点点头,乖顺跟着容臻走了。
楚国京城并不靠海,故而海货极为稀少,价格昂贵,楚恒喜欢吃,却因为海货性寒而不能多吃,今夜也是,容臻只准他吃一只螃蟹。
眼下并不是吃螃蟹的时节,不过味道仍旧鲜美,容臻还给他倒了一杯温好的黄酒,以中和螃蟹的寒性。
楚恒喝了一口,辣的只吐舌头,容臻端起来品了一口:“有这么辣么,我特意放了蔗糖。”
“还可以。”楚恒吮乐吮指头,歪头问容臻,“我喝了黄酒,能再吃一个螃蟹么?”
容臻摇头:“不行。”
楚恒脾气好,被拒绝也不恼,自觉拿起帕子擦了手,又捡了些别的东西吃过之后,就说饱了。
他们在凉亭用的膳,此时一轮弯月悬挂中天,夜风习习,微带凉意,晚风送来花香,极为惬意,楚恒又想听琴,就央求容臻为他弹琴。
容臻自然应下,让灵岩取了琴过来。
提到弹琴,楚恒又想起来之前容臻为他抚琴,就在他看完话本第二日,如今想起来,分明就是图谋不轨。
“小恒儿想听什么?”容臻问他。
楚恒道:“皇叔随意弹奏就好。”
容臻颔首,手指落在琴弦,轻轻拨动起来。
琴音袅袅,缠绵多情,却又波澜壮阔,仿佛凭空生出翅膀,牵着伴侣的手翱翔于九天之上,楚恒听琴多年,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不由惊奇看着容臻,听的痴了,待一曲结束才连忙问道:“皇叔,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未听过?”
“是我自己谱写的,为你而作。”容臻抬手让楚恒坐过来,握住他的手,“这天下极美,烟雨江南,塞外风沙,有朝一日,我一定带你全都领略。”
楚恒心生向往,他也想出去看看他的国土:“可我是皇帝,哪有那么自由,若是出巡,耗费银两不知凡几,这几年我是不能想的。”
“这还不简单么。”容臻把玩楚恒的手指,云淡风轻道,“等我们的孩儿可以独当一面,你便禅位给他,与我并肩天涯,如何?”
楚恒听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皇叔,边疆只你一人守着便足矣,城墙都不必筑。”
容臻听懂了,忍不住笑:“多谢小恒儿抬举。”
复又正色道:“楚恒,我知你心中有顾虑,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若是不愿,以后我们大可以从宗室里过继。你只要知道,在我这里,一切以你为重。”
容臻眉眼俊美,认真看着自己的时候,仿佛能击穿心底,楚恒反握住容臻的手,认真点头:“我知道的。”
楚恒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步步被容臻的温柔攻陷,他逐渐能明白,为什么话本里的故事这般美好,只因为皇叔看似不正经,但其实最温柔,他从未做过强迫自己的事情,处处以他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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