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戚时谦面上哭笑不得,心里却十分感动,他忙起身,道:“不用这么着急,那孩子又跑不了,再说家里东西也多,收拾收拾要不少时间,总得细致些,省得漏了什么再回去取。”
沈氏也慢慢回归了理智,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你说得对,娘就是太高兴了,你们慢慢收拾,不着急。”
戚时谦心里清楚,以沈氏和陆放的性格,就算自己有了孩子,也不该如此喜形于色,他们应当是已经在心里接受了陆司珩喜欢封卿这一结果了,这也是他专门跑过来亲口说这个消息的原因。
又陪着二老说了会儿话,戚时谦便赶回去了。
宫里,崇阳帝最近身体不大好,尤其一到晚上,便觉得浑身乏力,还容易咳嗽,刚喝下药,便听陈德忠说:“皇上,元熙公主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崇阳帝一顿,问:“哦?多会儿的事?”
陈德忠说:“听说今中午戚神医一路笑着从自家跑到将军府去,就是为了给陆将军和将军夫人说这件事,奴才估摸着也就是今早上刚知道。”
崇阳帝听后,哼声道:“且看着吧,明日上朝,陆放只怕有的显摆了。”
陈德忠在一旁跟着笑道:“这种好事,也不怨陆将军高兴,毕竟陆少将军这种情况也没法儿有后了,可不就只能指望戚神医了么。”
崇阳帝躺下,闭上眼道:“他那养子也争气,这才成婚没几天,便有孕了,况且这才一个多月,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到处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到底年轻。”随后想到什么,又说:“清扬那边要什么就派人送过去,吃的用的穿的总不要短了去。”
说着说着,又睁开眼,撑起身子说:“再派张太医过去吧,戚时谦医术再高,也只是能救人,术业有专攻,张太医一直负责宫里有孕嫔妃的身体,对这方面更熟悉。”
说完,陈德忠刚要退出去,便又把人叫住说:“等等,再把桂嬷嬷派过去,她是宫里的老人了,我记得皇额娘当时有孕就是她在跟前伺候,如今让她过去也省得他们什么也不清楚。”
陈德忠见状,笑道:“哎,还有什么,奴才一并记下,可见这元熙公主一有孕,皇上心里也是高兴的。”
崇阳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摆摆手躺下,说:“到底怀的也是朕的外孙,朕自然高兴。行了,你去吧。”
那头,林家倒台之后,皇后便消停了许多,而太子又因为上次昏迷多时伤到了根本,醒来后不仅身子每况愈下,而且还有些反应迟钝,时常盯着一处发愣,皇后气急攻心,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的,崇阳帝听说之后禁了她的足,坤宁宫如今和冷宫差不多,跟前伺候的除了一个贴身宫女,其他的宫人早就自谋出路去了,萧清扬有孕的事自然也没人给她说。
这边戚时谦成了准父亲之后,每日最常做的事就是早早起来沿着将军府附近的街道走一圈。
第一日,他带着四个随从,经过胭脂铺时,背着手进去,笑眯眯道:“李掌柜,这么早就起来看店啊?辛苦辛苦,我啊,我出来给娘子看点儿东西,哦对了,这里有什么孕妇能用的胭脂水粉,唉……娘子怀孕了,是啊是啊………”
经过零食店时,又进去,说:“哎?杨掌柜,幸会幸会,我娘子怀孕了,有没有什么孕妇喜欢吃的零食啊?哎…借您吉言……”
这么一圈下来,四个随从手指头上挂的,身上抱的,全是这一条街逛下来买的东西,可戚时谦像毫无所觉一样,走进最后一家首饰店,说:“哎呀,王掌柜!您这儿新上了货?正好,哪些首饰孕妇不能戴的………”
一上午,整条街上人人都知道那戚神医家的娘子有孕了,不出一日,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就这样,戚时谦还跟不知足似的,第二天接着逛:
“李掌柜好啊……奥,我今儿不买胭脂,给孩子看点儿小玩意儿……”
“杨掌柜,知不知道哪里有卖小孩子玩具的?”
“王掌柜……啊,看看,这都是我买的玩具,唉……小孩子嘛,就比较费银子,不过我们做父母的也该宠着……”
然后,第三天、第四天……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整条街上的掌柜们是看见戚时谦就躲,有钱也不想挣了,这人太烦了,开口闭口就是他娘子孩子。
萧清扬一开始还不清楚这事儿,只知道他一出门必定会买一大堆东西回来,如此过了半个月,才从跟着的随从那里问清楚事情原委,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见戚时谦又要出去,忙把人拽进房里,威胁道:再出门就不许摸她的肚子和孩子互动,这才让戚时谦消停下来。
陆司珩和封卿这边已经到了江南边界,傍晚的时候,马车晃晃悠悠来到了一个小镇上,李秋在外头说:“二位公子,咱们到了镇里,要不要在这儿歇歇脚?”
陆司珩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头是一条小巷,隐约能看的见不远处的江水,风景宜人,环境优美,特别适合在这里住下,又看了看封卿,见他不反对,便说:“行,你找个客栈,咱们后日再走。”
下了马车之后,陆司珩打量了一下周围,许是因为到了南方,小镇上的房子大都是阁楼,这里一条江水将两边的房子分开,中间晃晃悠悠飘过几条小船,船边的人戴着草帽,脸上尽是松快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