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吕家在宗门经营多年扶持的人和势力都被一一拔除,几代家主的经营功亏一篑,龟缩回天权峰。而曲星河联合其他几峰峰主提出,“深白梦虽然醉生梦死撒手不管,但是他尚有徒弟,天权峰迟早都要交到他徒弟手上,不如就提早由他徒弟接手,以免天权峰一日无主事之人,一日不太平。”
听到这里,阮明颜深黑冰冷的眼眸抬起看向她,“……吕家同意?”
“自然是不同意的,天权峰可是他们的根基,曲师伯此举乃是动摇其根基,吕家怎能答应?但是他们不答应也无用,吕家这些年越来越不像样,宗门早有不满,只是顾忌颇多迟迟未动手,如今出了你这事情,宗门无法再容忍,趁机便发作收拾了他们一顿。”纪雅说道,“如今的天权峰掌事大权移交到了你温师姐手上,温师姐……这些年也不容易!”
说罢,纪雅又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外人只看到他们这些亲传弟子的光鲜,哪知道这背地里的心酸和艰辛。师尊护着,得师尊宠爱的尚好,不得师尊喜爱的凡事都要靠自己争,在外面被欺负了也只得自己解决,要么打回去,要么忍了。这凡人家里有多个孩子的都有偏爱受宠和不受宠的,更何况师徒之间。
更别提那些被师尊厌恶不喜的,这日子就越发艰难了。说到底,他们这些做徒弟若是自己没本事硬不起来,依靠师尊庇佑到底是弱气,求人不如靠己。
扪心自问,纪雅自己在师尊面前也是得宠的,但是她也不敢凡事都求到师尊跟前去,这求得多了便让人生厌,这求情就也就不值钱了,等真有所求的时候恐怕就要打折扣。所以纪雅凡事都尽量自己解决,实在为难解决不了先是去请求拜托同门,同门之间今日你求了我,他日我若是有需求便会找上你,礼尚往来彼此互助,是一种利益平等互换关系。所以他们这些内门亲传弟子间的关系都不错,大家都是同宗师兄弟姐妹,指不定有什么时候要求到人头上去。
等到所有路子都走遍了法子用尽了,都无能为力,如此才会求到师尊面前,为人师长的总不愿意看见自家徒弟是个遇事解决不了凡事都要求到他身上去的废物。
所以说拜师也是门学问,纪雅心道,这世上的事情哪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天权峰的温婉温师姐就是典型的拜师没拜好,虽说作为小辈不好背后议论师长,但是天权峰的那位深首座实在是……
天权峰的深首座上百年前死了相好的情缘,备受打击一蹶不振,醉生梦死,万事撒手不管,吕家才会趁机掌握大权,天权峰成了吕家的一言堂。如此,宗门就算想管也管不了。如今天权峰的乌烟瘴气不成体统,风气不好结党营私……日趋没落,实力大不如从前,和其他天字打头的几峰更是没得比,这位深首座要付一大半的责任,剩下一半吕家的锅。
而作为深首座唯一的徒弟的温婉,下一任的首座继承人,自然是吕家的眼中钉,备受打压磋磨。深首座那副德行,温婉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他几次,就算见了也没什么能说的,别说是帮徒弟了,温婉所受的打压和磋磨皆是来自于他。
惨还是温婉师姐惨,她这些年的艰辛和坎坷,他们这些亲传弟子都看在眼里,私下能帮的都帮了。
想到这里,纪雅便忍不住说道:“你温师姐这些年没少受吕家刁难磋磨,如今总算是熬出了头。”
“……温师姐她回来宗门了?”阮明颜眼眸微动,问道。
“曲师伯暗中传信让她赶紧回来的。”纪雅说道,要对付吕家,温婉是必不可缺的一环。
曲星河不可能当真杀了吕重华,也不可能完全覆灭铲除吕家,至少现在不行。吕重华所为乃是她个人行为,她本身和魔修是没有牵扯干系的,甚至称得上是受害者,只是她为保全自身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凭此,难以动摇吕家根基。
曲星河不依不饶也并非是当真要取了吕重华的命,他更多的是阐明自己的态度,以此步步紧逼打压对付吕家,为自己徒儿出气报复。宗门也默认了他的行为,所以曲星河才会拔除了吕家几代人在宗门的经营和扶持的势力,让吕家实力重创龟缩回大本营天权峰。
他的下一步就是扶持温婉夺权,天权峰才是吕家的根基,曲星河太懂该如何伤人命根了。一旦温婉起来,执掌了天权峰,她第一个要铲除的便是吕家。
吕家已成趴在天权峰上不断吸血壮大自身的水蛭,吕家越强大天权峰便越消瘦,不铲除吕家,天权峰难以重振往日辉煌。这本该是深白梦的责任,该由他来做,但是宗门等他许久,容忍他许久,他却始终醉生梦死,不知天日。
这一次,曲星河不想容忍,不想等下去了,所以他舍弃了深白梦,选择了他的徒弟温婉。
他以自己雷厉风行和强硬手腕表明了他的态度,一步步的逼迫打压吕家,吕家为保下吕重华只得不断的割让退缩。吕家以为曲星河只是想要替其徒儿出气,却不想曲星河是要将吕家连根拔起。
这一点,掌门知道,其他各峰首座知道,戒律堂的沈离剑尊、殷玄瞿知道,就连纪雅都看出了端倪,唯独沉浸在权势中酣畅多年的吕家不明白。
“温师姐她会很辛苦。”阮明颜在听了纪雅的话之后,沉默了一瞬,然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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