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此的他,阮明颜脸上神色欣慰,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不枉费她将他带回来。
而在她看着下方坐着的江淮的时候,江淮也在看着她,他的眼睛黑的发亮蕴藏着某种火光像是狼一样的盯着高高在上的阮明颜,眼神冷静而执着。
在阮明颜讲道的一整节课里,江淮都是这般的看着她,专注又执着。
讲完道之后,阮明颜便起身离开了,她顺带去拜访峰主有些事需要商议。至于江淮,她见他在太白宗过得不错也就放心了,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情。倒不是她心狠,只是有时候心狠比心软好。既不打算收下他,那就不要给他希望。
江淮便坐在下方,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一句多余的话语,就仿佛他根本不存在她眼中。为何会这样呢?江淮感到困惑,不解。如果她真的不在意他,那为何要将他带回来,如果在乎又为何对他不闻不问?
一直看着她直到她背影消失的江淮,坐在那里许久未动,放在身侧两边的手狠狠的握紧。
拜访完了峰主之后,阮明颜便告辞准备回去太白山。
她沿着山道走了一段之后,便听见前方传来的一阵喧闹声,“别以为你天赋好就了不起,傲什么傲!只有活着的天才才是天才,死了的什么都不是!”
听着这句话,阮明颜便皱起了眉头,这话说的未免太过狠毒了。
她加快了步子朝前走去,待走进了才看清,前方几个太白宗的少年弟子在围殴一个年纪更小的太白宗弟子。
而那个被围殴的人,赫然正是江淮。
“听说你想拜太上长老为师?”为首的那个少年弟子嗤笑一声,“也不想想自己什么人,不过是个乞儿,也敢如此奢望!”
“你不过是太上长老随手捡回来的猫狗,也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长老恐怕早就忘记了你,这么久了你看她来看过你一次没有?也就你自作多情!”
被围殴唇角青紫,脸上带伤的江淮躺在地上,黑发垂落在额前,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他脸上的表情既冰冷又漠然,安静不反抗的躺在地上,周身的气息死寂冰冷。
看着既可怜又弱小。
“……”阮明颜。
糟糕,有点心疼。
那群人辱骂完之后,继续拳打脚踢往江淮身上招呼去,一边打一边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你能搭上太上长老?一大早就跑去讲经堂,天还没亮你就去了,占着最前最好的位置,那又有什么用!你看长老有多看你一眼吗!”
阮明颜:我看了他好几眼。
看着弱小可怜的江淮缩在地上,被拳打脚踢不反抗神色隐忍闷哼,阮明颜觉得再看下去那还是个人?
是个人的阮明颜当即便出声阻止道,喝道:“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听着她的呵斥,那群正在打人的少年弟子们顿时浑身一僵。
阮明颜现出身来,目光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宗门就教你们欺辱同门,以大欺小,以多欺寡?”
“……”
一群人看见她顿时面色惨白,不敢吭声。
哪有方才欺辱江淮时的神气,如果说面对江淮他们是昂头神气的大白鹅,现在一个个缩着脑袋耸着肩膀颤抖不止像极了鹌鹑。
阮明颜看见他们这副样,顿时冷笑,“出息!就敢欺负弱小,去戒律堂领一百打神鞭。”
听见她的话,一群人的神色刷的一下惨无人色,嘴唇发白。
阮明颜却不管他们,这般心性,若是不受教训不知悔改,日后也是一群祸害,小小年纪便知欺善怕恶看人下菜碟。
她走上前去,来到江淮面前。
江淮蜷缩在地上不动,察觉到她的靠近,把头低的更深了。不靠近也不后退,就这样冷冷的漠然,像极了他这个人。
见他如此,阮明颜不由地叹了口气,她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第二次了。”
她看着他,“我再一次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这般说着,阮明颜朝他伸出了手。
江淮闻言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漆黑深幽的眼眸,看着她仿佛某种盯梢一般的目光,他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沙哑着声音问道,“带我走然后丢下我吗?”
面对他的质问,阮明颜面不改色说道:“我没丢下你,若是丢下你现在我就不会在这里。”
“况且,我丢下你,难道你就不会追上来吗?腿长在你身上是做什么的?”阮明颜说道。
江淮:“……”
似乎是被她的某句话所打动一般,江淮看着她的眼眸一瞬间亮了起来,如同乌云拨开见青天白日般骤然明朗,“您说得对,弟子受教了。”江淮沙哑着声音说道,朝阮明颜伸出了手,“只要您不赶我走,我便会一直追寻您。”
“……”阮明颜。
我反悔了可不可以?
总感觉自己似乎许下了什么不得了的承诺,阮明颜心下有些不太妙的感觉,但是话已出口。
“唉!”
她叹了口气,然后抓住且握紧了面前的手,冰凉瘦小又柔软的手在她的掌心里微微的颤动,“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阮明颜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不过后悔了也没关系,我允许你后悔。”
她注定是要再次丢下这孩子的,不过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那个时候也许这个孩子已经不像现在这般偏执,也许那个时候他早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理智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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