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我体重好像进入了平台期,最近都不怎么长了,万一一打针再吓掉个几斤,反而得不偿失。”时礼叹了声气。
沈惊衍沉默一瞬:“你这么排斥植入?”
时礼心里一慌,眨了眨眼睛道:“不排斥啊,我也是为了实验考虑,实在不行……等我体重再增加个几斤,再植入吧。”
沈惊衍不说话了,气氛似乎突然压抑起来,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我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
时礼指尖一颤,静了静后镇定的问:“怎么不对劲了?”
“说不出来,感觉跟我没有之前那么亲密了,”沈惊衍坦然道,“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了隔阂。”
时礼僵硬的扬了扬唇角,刚想解释说是他多心了,但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好吧,我承认,最近确实感觉跟你有了隔阂。”
沈惊衍停了下来,安静的看着她。
时礼尴尬的笑了一声:“以前一直觉得我们是朋友,是平等的,可是随着体重增加,开始进行实验的日期也越来越近,我突然就开始慌了,总觉得自己是待宰的羔羊,而你就是决定我生死的屠夫,这种感觉让我很不适,每次看到你我都忍不住心慌。”
随着调查越来越深入,她能完全瞒过沈惊衍是不可能的,与其一味的否认,还不如找个理由半真半假的圆过去。
果然,沈惊衍在听了这句话之后,表情微微好了点:“你不用钻牛角尖,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先把你放在第一位的,而不是所谓的实验,不然也不会等你这么久,还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照顾不是?”
“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对,我会慢慢调整的。”时礼叹了声气。
沈惊衍点了点头:“我也有错,我不该一直给你压力。”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好像隔阂在一瞬间便消融了。
散过步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两个人又一起看了部电影,之后便各回各屋准备睡觉。
时礼定了凌晨两点的闹钟,之后便闭上了眼睛,想要趁现在先睡一会儿,然而真当她需要睡眠的时候,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生生熬到了凌晨两点,在闹钟响的那一刻把声音关了。
她轻轻呼一口气,赤着脚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没有开灯,时礼适应了片刻,才继续往前走,走到书房门前的时候,掏出了自己之前配好的钥匙,刚要把门打开,下一秒客厅突然亮了,她下意识把手一收,钥匙便掉进了她的睡裤口袋里。
“时礼?你怎么还没睡?”身后传来沈惊衍的声音。
时礼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僵硬地转身看向他,沉默一瞬后迷茫地打了个哈欠:“惊衍,你怎么也没睡?我好渴啊,出来喝水。”
“渴了怎么会跑到我书房门口来?”沈惊衍一边朝她走,一边蹙眉问。
时礼强行镇定,疑惑的回头看了眼背后的房门,突然恍然:“这里是书房啊。”
“不然呢?”沈惊衍有些无奈。
时礼歉意的看着他:“我睡糊涂了,还以为是我自己的房间。”书房和她房间的门,确实隔了没多远。
“既然是出来喝水,喝完也该清醒了,怎么还这么迷糊。”沈惊衍好脾气的问。
时礼继续撒谎:“哦,我没喝,太渴了就出来了,结果还没到厨房就困得不行了,又转身回来,没想到跑到书房门口了。”
沈惊衍看了眼书房门,叮嘱道:“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这里面很多资料都是需要保密的,没办法让你知道,所以你以后还是小心点,不要跑到这里来知道吗?”
“……你不是会锁门么,我肯定进不去啊。”时礼干笑。
沈惊衍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说你能进去,只是让你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时礼只能这么回答。
沈惊衍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去客厅等我,我去给你倒水。”
“好。”时礼点了点头,乖巧的到客厅坐下了,等沈惊衍给自己把水端过来后,含笑道了声谢。
虽然她一点都不渴。
沈惊衍坐到她对面的茶几上,浅色的睡衣套装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格外温柔。时礼看着如此居家的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水有些烫,慢慢喝。”沈惊衍提醒道。
时礼点了点头,一边往杯口吹气,一边轻抿着喝。沈惊衍看着她小心的样子,忍不住玩笑一句:“怎么看着你这么难以下咽?难道说口渴是假的?”
“……谁难以下咽了,我就是觉得太烫了。”时礼忙道。
沈惊衍顿了一下:“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时礼:“……”他表情太真挚,她竟然一时分不清,他是在猫逗老鼠,还是认真的。
既然分不清,那就不分辨了,时礼低头慢慢喝水,余光扫到他的手指,突然想起他的同期说的,他在劳改所时,每天都会在墙上写自己的名字。
……他当时是为了她才进去的,进去之前还特意叮嘱她,叫她等着自己,可她还是食言了,也不知道他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情,在墙上一笔笔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应该是恨吧,恨她不守承诺,恨她在他最难的时候离开,如果换了是她,她绝对不会释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说服自己,才会在没见到她之前,就把仇恨值降到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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