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拉开房门,哟,里面铺的竟是榻榻米。
周梓安只好脱了鞋,进了屋。
就见宇文卓坐在窗下,他披头散发,穿着宽袍大袖的白衣,当真是是飘逸洒脱,几追仙姿。
他的身前长几上放着一把古琴,他手里拿着一本乐谱正在那里研读。
宇文卓看了周梓安微微一笑,抬了抬下巴:“坐吧!”
周梓安顺着宇文卓下巴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宇文卓对面又放了一个长几,上面也放了一把古琴。
周梓安在长几前坐下,就听宇文卓含笑道:“梓安,你的手好了吗?”
周梓安既然已经来了,便也无法装假了,便只好拱手好了:“多谢先生关心,学生已经好了!”
“那就好!昨天的课你没有上,今日我便为你补上这节课吧!”
……呵!她周梓安从小到大还没看到过这么主动热情的要给学生补课的老师呢。
就不知道宇文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大白天的,刘大姑还在门外站着呢,谅他宇文卓也不敢干什么。
周梓安抬眼看了一眼宇文卓:“那学生就麻烦先生了!”
宇文卓笑了:“梓安的琴弹得如何?”
“学生愚钝,只是略会弹些罢了!”
“那梓安可会弹这一首!”说着,宇文卓双手抚琴,弹了起来。
这宇文卓坐在那里,手指细长,姿态优雅,倒似一幅水墨丹青的画中人,赏心悦目的很。
周梓安听了宇文卓的琴声,不愧为当年的陈国的第一公子,这琴也是弹得是极好的。
曲调流转迤逦,音韵清明悠扬,仿佛让人置身于其境,感其之情致。
随着琴音,宇文卓轻声的念到:“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周梓安看着宇文卓,这人竟然给她弹古曲《长相思》,又名《春闺怨》!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曲作罢,宇文卓抬头看着周梓安语气轻柔:“梓安,可会弹这首曲子?”
周梓安硬梆梆道:“学生驽钝,不会!”
宇文卓又笑了,站起身:“我来教你!”
说着走到周梓安身后,坐了下去,双手从周梓安身子两侧伸过去放到琴弦上。
他这个姿势便是把周梓安围拢在他的怀里了。
周梓安的后背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胸腹的热气。
周梓安就听道宇文卓轻声道:“梓安,我再为你弹一遍!”
说话间,他鼻息拂在她后颈上,周梓安觉得自己的肌肤都起了一层微栗。
这样亲密的距离,对周梓安来说是十分的不适。
周梓安也没客气,直接站起身,坐到一边,嘴里不冷不热道:“先生,这曲子太难了,学生学不会!”
“哦,那梓安想学什么?”宇文卓看了周梓安的举动,丝亳不以为意,仍笑道:“或者梓安会弹什么?我倒想听一听!”
周梓安在一旁坐下,抚弄琴弦。
宇文卓听这曲子曲调轻快,音韵活泼,他竟是从来没有听过:“梓安,这是什么曲子?甚是好听!”
周梓安微微扯了扯嘴角,你当然不能知道!
宇文卓就听周梓安跟着琴音和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周梓安回头斜睨宇文卓,就看宇文卓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先生,这曲子可好听?”周梓安故意问道。
等了片刻,就见宇文卓忽然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下轮到周梓安愣住了,她本以为自己弹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儿歌,宇文卓是该生气的。
“梓安,你当真有趣!”宇文卓笑着站起了身。
他俯下头盯着周梓安眼睛:“梓安,不必提防我!”
周梓安心里一惊,这宇文卓竟也看透了她的心思。
宇文卓伸出手,摸了摸周梓安的头:“梓安,我是在陛下第一次来书院给学子们讲学时见到你的。
那时我站在半山腰,看着你和你的同窗在山脚下的院子里吃肉喝酒,我恭喜陛下得了人才。
如今看我确实没有说错,你的的确确是个人才!好了,你回去吧!”
周梓安有些莫名其妙的离开宇文卓的院子,她倒是想了宇文卓话里的意思,但也没想白。
不过,从那日起,宇文卓的行为倒是正常了,不在和她之间制造暧昧的气氛,言行之间就是正常的学生与老师的关系了。
只是周梓安的注意力也不在宇文卓这上了,书院学子人心涣散,周梓安想着打仗,这些人怎么也得有些自保的手段,便在书院举办了一次射箭大赛。
这下学子们争先恐后的练习射箭,倒是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周梓安那日又偶然听崔嬷嬷说外面的米面的价格都涨了,这一下是给她提了一个醒。
她连帮忙找了书院的山长,还有吴天宝她爹允州的吴刺使,把她的担心交代了,并想了对应的法子。
就这样忙忙叨叨的,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萧煜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于稠在云水下游成功造桥。
萧煜带着骑兵从桥上而过,偷偷到了上游的谢灵大营的背后,火烧了连营,八百人打破敌军五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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