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宝私底下能找些乐子也就算了,没成想会遇到硬茬。
你权势再大,再怎么强按牛喝水。可架不住人这少年宁死不从。
管事也不想把事闹大了,便和吴天宝打商量:“吴少爷,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前边就要开宴,他们两个都是第一名,不出席也不好!”
吴天宝恨得在那里直运气,有心说算了,可是又觉得下不来台。
这时周梓言兄弟两个对了下眼神,这样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总得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周梓言指着周梓安道:“周梓安你好没道理,吴公子刚才只是想和你叙叙旧,你却打伤了吴公子,如今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说着另一只手戳了戳吴天宝,吴天宝会意立刻捂了肚子,嘴里叫道:“我肚子好疼啊!我被周梓安伤到了,不能放她走!”
众人一看这个无奈啊,这演技也太差了,哪有被人伤到了,还能叫得这么生龙活虎的。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就有人沉声道:“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众人一看,来的正是广宁府的李郡守,他的右上手站着一位膀大腰圆,豹头环眼的四十多岁男子。
这些人连忙给李郡守见礼,李郡守一摆手:“还不快来拜见汉王爷!”
别人还差些,吴天宝和萧煜心里都是一惊。
吴天宝从他爹那里知道,汉王谢灵这几日要来广宁府,没想到这个时候出现了。
这汉王可是有名的断袖之人,最喜欢玩男童。
吴天宝忍不住看了一眼缸里的周梓安,他自己就是再怎样,也就是想与周梓安来些勾勾搭搭的风月之事。
可周梓安若是被这汉王看上了,那就是羊落虎口,会被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萧煜看着汉王,此人是大业朝有名悍将,凶狠暴虐,在攻打前朝大齐时,在洪州曾屠城三日,杀了几万百姓。
这些侍卫们给谢灵见礼,谢灵也没理这些人。
他的目光早就被缸里的那个人吸引过去了……
这少年郎看上去是极狼狈的,身子缩在冷水里,脸色冻得发白,嘴唇青紫,头上的簪子也掉了,黑发披散下来,上面还粘着几个茶叶片。
可是就是这样的狼狈,也是无损于她的风华。
满院子的人,你第一个注意到的仍然是她。
她在水里,手里拿着剑,脖子伤口处流出的血,与苍白的肌肤形成了色彩极致的对比,就如同那雪地里绽放的红梅花。
一双波光潋滟双眸里含着泪,带着动人心魄的楚楚风情。
让你觉得她这般的少年,平时定是风采照人意气分发的,可对应着此刻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更会让人觉得可怜可爱,想拥她入怀好生安慰一番。
谢灵走到大缸前,低下头看着周梓安:“是谁欺负你,告诉本王,本王替你做主!”
周梓安看着谢灵眼里毫不掩饰的攫取欲望,她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你是王爷?”
“是的,我是汉王谢灵!”
“我觉得我冻病了,我想回家,你能让他们放我走吗?”周梓安眨了眨眼睛看着谢灵。
谢灵看着周梓安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周梓安!”
“你就是美如清莲的周四郎,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好,本王让你走,不过,周四郎,你记得你今天欠了本王一个人情,本王明日就要取回来的!”谢灵哈哈大笑。
汉王发话,可就没人敢阻拦周梓安了。
萧煜脱下自己的外袍,低下身,把周梓安从缸里抱出来,把袍子盖在她身上,抱着她就要走。
就听身后谢灵忽然一声冷喝:“站住!”
萧煜停下了脚步,周梓安的心就是一突。
就听谢灵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萧煜抱着周梓安慢慢转过身,低头道:“学生萧煜,乃是周少爷的伴读!”
“萧煜,萧乃是前朝大齐的国姓,你是原大齐朝的人!”
周梓安就觉得萧煜身子微微一抖,她连忙接口道:“王爷,他是我的家仆,已经在我身边很久了,他,他哪里得罪王爷了吗?”
谢灵没有理睬周梓安,继续问萧煜道:“你的武功从哪里学的!”
萧煜低头答道:“回王爷,家里原是走镖局的,家传的武功!”
“你抬起头来!”
萧煜抬头迎向了谢灵的目光。
谢灵看着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本人是武将,身上满是血腥与煞气,一般人很难与他对视,若是小孩子往往只看他一眼便会吓得哇哇哭。
而这个少年,看了他一眼后,也像害怕似的低下头,可是他却在这少年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慌乱与恐惧。
谢灵不说话,仍盯着萧煜看,这时就听周梓安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声音哆嗦着道:“好冷,王爷我能走吗?”
谢灵看了看周梓安,如今已经快十月天了,她在冷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看上去的确是承受不住了。
谢灵一摆手,萧煜抱着周梓安快步走出了郡守府,找到周府的马车。
车夫一看只四少爷出来了,不见二房的大少爷和三少爷,刚要问了,就听萧煜冷道:“回府!快点!”
车夫一缩脖,惹不起,赶快架车往家走。
萧煜抱着周梓安上了马车,从怀里取出干净的手帕,捂在了周梓安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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