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看了看珍品架上的东西,见是一把小刻刀,皱了皱眉,她问唐掌柜:
“珍品架现有的七样东西是什么?”
刻刀这么好的宝贝,卖给赵家,可太便宜他们了。
“啊,刻刀,一包巧克力,一个指甲钳,一个暖宝宝,一只有囊毛笔……还有一快硫磺皂。”唐掌柜将东西背的很熟,显然很用心。
“将刻刀换下,摆上硫磺皂吧。赵五公子今明两天可能会上门,这里都摆这块儿硫磺皂,把这个卖给他。到时候如果我不在,记得好茶伺候着,别冷落了他。”南风道。
赵五不配用刻刀,倒是可以买一块硫磺皂。
他那副脏兮兮的心肠,是应该好好清洗清洗。
“赵五公子?”唐掌柜挑眉。
南风点了点头,“我交代你的工作全部完成了?”
唐掌柜忙点头,不过,他没能在8天内完成,超了两天,但也能拿到额外的20个铜板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紧张的望着祝南风,笑容略显不自然。
“虽然超了时间,但唐管事的确竭尽全力了。”南风说罢,掏出早就准备好的50个铜板,沉甸甸的一大串,放在柜台上叮当作响。
“主家?”唐掌柜抑制不住激动的心,他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了。
“以后仍旧这样工作,奖金不会少了你的。”南风微笑着又道:
“不过如果做的不好,可就要让阿九来替你当掌柜了。”
“不会不会,我一定更努力,谢谢主家。”唐掌柜忙将铜钱拢到手中,喜欢的眉开眼笑,老脸难得的红透了。
南风瞧着唐掌柜高兴,也觉得欣喜。
员工们积极性上来了,就会有很强的主观能动性,自然能把事情做的更好,也不需要她处处指点和差遣,省心又省力。
阿九站在南风身后,拿眼睛瞄了下老掌柜手里的钱,心道:这个老穷鬼,总算有点家底,值得一偷了。
可惜……她最近金盆洗手,醉心美食,实在瞧不上那几个铜钱。
算他走运。
奖赏完唐掌柜,南风转头对谢四道:
“接下来10天,你给我做义工全城商铺摸底。第一,城内商铺分类;第二,这些分类里最大的铺子是哪几家,各归属谁;第三,山南街上每家每户做摸底,每个院子里多少户人,每户人家的财产状况和今冬粮食储备状况等;第四——”
南风刚开口时,谢殊云还没怎么当回事,只默默点头。
当她说到第4条时,他就无法保持淡定了:
“等一下,我拿毛笔记一下。”
说罢,他忙走到柜台前,跟唐掌柜要了笔墨纸砚,到小桌边刷刷刷将她刚说的三条记下来,才抬头问道:
“第四条是什么?”
南风微微一笑,将后面的几个任务也一一跟谢殊云说了,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俊不禁:
“如果做的好,我会送你一样小宝贝。”
“是什么?”谢四立即抬头挑眉,来了兴致。
“保密。”说罢,她摆摆手,“去干活吧,如果这些都弄不明白,你也就打消了跟我一起做买卖的心吧。”
“放心吧。”谢殊云捏着毛笔抖了抖,吹干后折好放在怀里。
南风才准备收拾东西等纪寻,便见隔壁务农的李王氏按着9岁的儿子,踟蹰与杂货铺门口,时不时朝内张望,却又不好意思进门。
等了十几秒,南风走到门口,笑着问道:
“李嫂子有事?”
李王氏笑了笑,那张因一直跟着丈夫务农而晒的有些红黑的脸上满是尴尬神情。
被她按着肩膀的大儿子低着头,揪着衣摆拘束着一声不吭。
谢四跟唐掌柜聊了两句,大概了解了下山南街上邻居们的状况,走出门瞧见南风正站在台阶下院门前耐心等李王氏说话,便也微微依靠在门口,观望着他们说话。
空气透着让人窒息的氛围,风卷起小巷地上的雪,被按着肩的少年缩了缩脖子。
李王氏这才终于无法再拖,她躲闪了下目光,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东西展示给祝南风:
“祝老板,大壮说他们每天捡柴,就能拿到一个铜板,这些天赚了不少,真是谢谢您。”
南风盯住她掌心,那是一颗糖果,是李壮用捡柴换来的钱跟她买的。
“馆子里柴禾不够,孩子们能帮忙,大家各自得利,很公平。李嫂子不用谢我。”
李王氏紧张的舔了舔嘴唇,羞愧让她脸微微涨红,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这孩子不懂事,第一天居然拿钱跟您买了糖果……我们今年粮食银钱都不宽裕,实在不应该买这样的奢侈东西,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
说到这里,李王氏抬眼看了看祝南风,脸上露出难色。
南风已猜到她要说什么,必然是想将糖果退了,让自己把一个铜板还给李壮。
一个铜板可以买一个包子,也能买一把米,够全家蒸上一锅米饭,都是能充饥的东西。
糖果小小一颗,解馋很有用,填饱肚子却做不到。
对上李王氏的眼神,南风突然叹了口气,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铜板,下了台阶将之塞到李壮手里。
满脸雀斑的孩子始终低着头,哪怕接过铜板时也没有抬头看南方一眼。
但他就算将头低的再厉害,那双红彤彤的耳朵却还是显出他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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