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掌柜一边应承,一边默默叹息。
老了,主家铺子连亏了几个月,看样子就要回家躺着吃老本了。
想到这里,那股垂垂老矣的丧气劲儿又浓重了几分。
“好,那我明天中午来跟你对账册。”祝南风说罢,转头对谢殊云道:
“唐掌柜和小跑堂的长工契也转给我吧。”
“?”谢殊云愣住,不可思议的盯了祝南风一眼。
铺子入不敷出,她再养两个吃白饭的,这不是要亏到底掉?
他都愿意帮她安置唐掌柜和小跑堂了,她怎么还自己大包大揽?
见唐掌柜和小跑堂都盯着他,他也不方便直言这俩人是累赘,便道:
“这个回头再说也行啊,不急。”
“没关系,就这么定了。”南风就是要当着两个员工的面,把这事定下来。
给两位员工定定心:
这份工,她仍提供给他们。
他们大可安心工作,不必惊慌。
明确知道她祝南风是老板,专注听她的命令就对了。
“……”唐掌柜原本半伏在柜台上的身体一下拉直,有些吃惊的看祝南风。
这位姑娘派头好大,这是不缺钱不怕养闲人吗?
居然不嫌弃他人老气衰,还愿意用他?!
“……”小跑堂原本依靠着门发呆,此刻也回转头望向祝南风,对自己的未来很是关注。
他很害怕将来被派到其他地方,会遇上恶毒的管事,没好日子过。
他想留在这里,继续当他的跑堂。
“……”谢殊云见祝南风主意已定,张了张口,到底什么都没说。
就在铺子里将房契和两张长工契都转给了祝南风。
唐掌柜按手印的时候,对祝南风一个劲儿的笑。
留下好,留下好啊。
可以继续混日子拿月银啦。
处理完手续,祝南风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多一句话没说,她原地转身,就要走了。
“……”唐掌柜有些摸不透新主家的心思,这来去如风的,行事风格实在有点利索的过分了。
让他想多了解一番,都无从下手。
在祝南风和谢殊云离开时,小跑堂殷勤的送了祝南风好一段路。
…
“接下来祝姑娘去哪里?”谢四随着南风出了铺子,炽热的阳光兜头晒下来,他手搭凉棚,问身边女人。
越跟祝南风相处,他就越感叹她当真果断。
这个女人行事总像是早有准备,很少见她懵懂无知或者犹疑不定。
“去赚钱。”祝南风转头道,笑靥迎着光,明媚飒爽。
经营店铺需要钱,她缺钱。
“……”谢殊云看着她,突然有口气没喘匀,竟莫名呛住。
咳嗽两声后,他又偷眼看祝南风。
见她一双朗星般的美目望着前方,一副目标坚定,充满朝气和干劲的样子,他……有些收不回目光。
到底是怎样的家族,竟能将一个本该娇养着等嫁人的小姐,教养的比男人还独立强势呢?
谢四原本已放下了对她家族背景的好奇,想着不管她是谁,跟着她混玩,能有好处就行。
此刻却还是忍耐不住好奇心。
想更了解她。
……
……
怡安大街上,一男一女隔着两拳距离并行。
“谢公子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不必一直陪着我的。”祝南风委婉道。
“我左右没什么事,跟着你逛一逛。”不,他就要跟,让他跟!
南风朝着这位右护法无奈微笑。
大街又不是她家的,他要跟,随他意吧。
但凡她看什么东西的时间稍微久一点点,谢殊云就会果断使唤小厮买给她。
她常常连拒绝都来不及。
要不是知道他贪财,是拿她当财主在投资,她真会怀疑他是看上她了。
“吃糖葫芦吗?”谢殊云问。
“不吃。”祝南风。
“这匹布不错,很衬你肤色——”谢殊云。
“不用。”祝南风。
“你看这个簪子怎么样?”谢殊云。
“谢谢。”祝南风拒绝三连。
“……”谢四无声叹息,唉,铁板一块,攻不破。
虽然她接受了他的铺子,可态度仍没有变的亲热,谢四很有些怅然。
行了一会儿,两人在街边小吃摊前偶遇李折风。
于是,四处寻找商机的祝南风,又多了一个左护法。
“……”李折风随着祝南风闲聊,瞧着谢四鞍前马后的样子很是不齿,时不时撇嘴。
可又忍不住心里犯嘀咕:谢四从来不做无用功,难道祝南风身上有大利可图?
揣着这样的疑惑,李折风待祝南风的态度,也不自觉恭敬热情几分。
当他们行至怡安大街街尾,在被人围观的巨大摊位边驻足时。
围观民众回头看到的,便是被李折风和谢殊云左右拥簇着的祝南风,和她脸上无奈的笑容。
……
……
十竹筒大米,一竹筒40斤,摆在怡安大街街尾,占了好几个摊位。
10斤米够2个人吃两个月,400斤够80个人……
放在食物比较匮乏的异界,大多数人并不舍得顿顿吃大米。
这十竹筒,恐怕够百来人饱足的度过严冬最寒冷的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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