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独孤辽求到了崔妙之那里,说财政吃紧钱要省着花, 孩子还没有生呢就这样,要是生了还要怎么赏赐, 掌管收支的官员都愁的睡不着觉了。
“夫人快看,这些鸟儿都往南飞了,看来是要回咱们扬州过冬去了。”琼桃扶着崔妙之在殿前散步。
她月份大了肚子也沉, 听从黄大夫的指示多走路,到时候生产的时候顺些。
是呀,都往南飞了,一晃她都来了北境两年多了,此时此刻父母亲和幼弟不知道在做什么呢,想到此处崔妙之不禁有些想家。
“夫人是想家了吧。”琼枝替崔妙之加了一件披风,“前些日子主公不是说咱们扬州海军把剩下的交州人打得落花流水,已经在交州登陆了,大人及夫人一定也高兴着呢。”
“对了,崔掌柜送来了账本,我念给夫人听听吧。”琼枝赶紧转移话题,正好也起风了,便扶着崔妙之回了殿中。
这厢平帝的旨意刚刚到长安,崔文就打算着去益州开分号,他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敢想敢闯,从来不将眼光仅仅拘泥在一处,崔妙之自然是应允的。
话说如何处置李晗等人,还是要平帝发话,毕竟李晗反得是朝廷,而不是北境。
平帝深恨李晗,前面册封李晗之女为皇后,结果大婚之夜把他刺伤,大大的丢了面子不说。
后面李晗还把脏水泼他身上,起兵谋反,致使荆州不得不与扬州北境结盟,甚至还要将皇位拱手让人,所以旨意中没有给李家等人留生路。
还是萧策在崔妙之的劝说下才力保留下了李妍李曦等几位女子,只不过都要出家去不能成亲生子。
崔妙之嘘唏不已,曾经李晗也将她们逼到了绝路上,不过她还是不忍心让李曦那样的小娘子就这样折损了,不如青灯古佛平静的过日子。
听闻李曦剃度前还特意冲着长乐宫方向磕了头,托人说谢谢夫人求情,是个知道感恩的,崔妙之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这孩子十分欣慰。
萧策议了一天事,最后还被独孤辽等人把他的意思驳回了,气鼓鼓的回了宣德殿。
“不赏赐就不赏赐,何必与他们置气,孩儿是咱们自己的,还能指望外人去疼不成。”崔妙之笑着劝萧策,天冷了,二人坐在窗前吃锅子。
萧策亲自涮羊肉牛肉,嫩嫩的,沾点辣子和醋,放到崔妙之的小碗中。
人都说酸儿辣女,结果自己夫人既爱吃辣又爱吃酸,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不过生女生男他都一样疼,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
“二弟的孩子都赏赐了,咱们孩儿没有,会被人笑话的。”
萧策有自己的私心,他的孩子才是整个北境最最尊贵的,哪能还没有出生就比人矮了一头,不仅不能少,这次赏赐还要比之前多。
“又是先生求到了你面前吧,可恶!此事我主意已定,他们还是想想从哪里出银子吧!”萧策洞察秋毫,摸着自己孩儿承诺道,“咱们宝贝自然样样都是要最好的。”
崔妙之不管了,由他去吧,话说不能霍姿的孩子赏赐了,却要把她的孩子跳过去,孤独辽这阵子也是有了儿子被喜悦冲傻了,难免考虑不周。
但是考虑到这项开支消耗巨大还是劝了劝,“不若咱们私库里出一些,再减几分,公中的压力也不至于那么大了。”
夫妇二人正说着话,就听见有人来报,宫门口有人说崔刺史夫人到了,但是宫门已经落锁,他们不敢让人进来。
崔妙之惊得连碗都掉了,慌慌张张的扶着萧策要起身,母亲到了,怎么事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你别急,我亲自去看看。”萧策扶着妻子坐好,带着琼枝亲自去宫门,要真是岳母,这还是他第一次拜见呢,一定要留个好印象。
“是夫人,真的是夫人,那位该不会是小公子吧?!”琼枝在城楼上借着火把的光往下看,激动地大喊。
“快开宫门!”萧策命令,心里念叨着失礼了失礼了,竟然把岳母关在了外面。
一月前崔文回了趟扬州提及崔妙之的身孕,白夫人惦记这是头胎,当年她就生得不顺利,一直挂念女儿,如今战事已平,便和崔简商量她悄悄跟着崔文去趟长安。
担心事先告诉女儿,女儿担心路途遥远定然要劝阻,所以就瞒着她,一路倒也十分顺利。
白氏一到,整个长乐宫都忙活起来,萧策在宫门口就行大礼拜见,赶紧引着往宫中来。
“好好,真是佳婿,佳婿!”白氏一看萧策高大英俊,一生正气,与女儿信中形容相差无几,这才更是放下心来。
“本来宫门落锁不该打扰,不然坏了规矩。”白氏歉然,“但是这孩子一路上都好好的,傍晚进了长安就发起热来,烫的吓人!”
这才不得已扣宫门,毕竟最好的大夫一定在宫中。
萧策接过岳母怀中的小男童,这就是他的小舅子了,胖墩墩的还挺沉。
妻子常说自己这个弟弟是个淘气的,这会子蔫蔫的,因为他也即将做父亲,将心比心,看到小孩子这般也觉得可怜,赶紧传大夫去宣德殿替小舅子诊治。
崔妙之等得心焦,不肯在殿中等,在院子中翘首以盼,远远地就听见琼枝欢快的声音,“夫人注意脚下,这就是娘子的寝殿了!”
“母亲!”崔妙之被一群人拥簇着,三步并作两步扑到白氏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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