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打扮后,崔妙之也得前往永寿永宁两殿去请安。
经过葛氏一事后,豫章公主与安夫人之间略有些隔阂,有段时间并不来往,还是崔妙之从中斡旋,如今才又慢慢热络起来。
“嫂子,听说南平王身边有个特别俊俏的郎君。”霍姿兴冲冲的挽着崔妙之的胳膊,她早听人说了,但是无缘得见。
昨日凑巧遇见萧赞,向他打听一二,结果人一甩袖子哼了一声,把她丢在原地,自顾自走了。
“二公子定是不忿有人压过他的姿容。”侍女悄悄的跟自家娘子咬起了耳朵。
但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一个藉藉无名的小侍卫,也没什么好比的,霍姿如是想。
“说什么呢,不过是略清秀些罢了。”崔妙之亲昵的点了点霍姿的小鼻子。
这小丫头踮起脚快和她一样高了,近日好像突然懂事了不少,开始帮她分担一些事务,倒也做得有模有样。
“小姿的及笄礼就要到了,可想好了请什么人?”
一提起这事儿,豫章公主既是不舍又是欣慰。
按她的意思是热热闹闹的庆祝,但是霍姿却不愿意。
自从协助崔妙之管家后,她也知道了柴米油盐到底多贵,想要节省着些,毕竟前线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呢,她日常已经锦衣玉食,现在能省则省,也算为将士们出一份力。
“小姿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崔妙之感叹,近期事务繁多,又说了会子话便告辞了。
今日她小日子在,地上湿寒,萧策知她要出门,吩咐一定要乘坐肩舆,不然再着了凉肚子疼。
他可不管。
崔妙之自然不会却他好意,她还想着早点有个小宝宝呢,自然不能受了寒。
“夫人,快看,真是奇了,竟然有人在放风筝。”
琼桃眼尖,老远就看出来是个凤凰样式的,迎风飞舞,那金色的凤羽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跟真的一样。
“去看看是谁在放风筝?”崔妙之也好奇,好像在记忆中也曾有人给她送过凤凰风筝,不过时间久远了,她也记不清了。
琼桃提起裙子,一路小跑着往那个方向去了,一行人继续往宣德殿。
连口茶都没喝上呢,琼桃就拎这个半人高的大风筝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娘娘,是南平王身边的那个侍卫。”这丫头兴奋得不行,如今见到了真人还说上了话,不光人好看声音更好听。
“这是他敬献给夫人的,说夫人如凤凰般高贵,自然不是如家雀样的咸阳夫人等可比拟,还说若是白羽的,那更衬夫人。”
琼桃叽叽喳喳的,也不明白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是赞美夫人的好话,高兴的回禀。
众人虽也不明白,但是也认同自家夫人自然无人能及,丝毫没有发现崔妙之端着茶盏的手却顿住了。
前朝太史令曾曰:凡像凤者有五色,多赤者凤,多青者鸾,多黄者鵷雏,多紫者鸑鷟,多白者鸿鹄。
她闺名鹄儿,乃是天鹅之意,知道人不多,可是容藻是她在襄阳宫最好的朋友,他是知道的。
她想起来了,曾经容藻给自己送过一只风筝,就是这个样子的。
当时他也说过虽然白色更符合她,但是金色的在天空中更好看,希望她虽困在深宫,心却能如这凤凰般自由飞翔。
难道容藻也回来了?崔妙之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所以他亲自北上,是要来见她的。
李晗攻打荆州的第八年,平帝带着他们退守到了距离边界不足百里的小城。
父亲已经率军在扬州边界迎战,接他们入城,可是就在此时追兵也到了。
襄阳一行人惊慌失措,一向注重打扮的咸阳夫人早就蓬头垢面,只知道日日啼哭,一听追兵来了,吓得扶着平帝钻进马车赶紧要跑。
崔妙之所乘马车因为年久失修不堪重负,突然硌到石头轮子坏了,眼见就要被益州的士兵追上。
太子容藻一直护卫在平帝身侧,此时却勒马调头与追兵纠缠起来。
她才有机会和琼枝换了别的车驾逃离,但是容藻自己却再也没有追上来。
在扬州苦撑的三年里,她无数次登上城楼往往西边看,希望那白衣青年可以策马而来,她要对他说一声多谢,但是每次终究失望而归。
思及往事,崔妙之不禁热泪盈眶,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叹,可是一切又不同了。
此次李姝的事情是否是他的手笔呢?
崔妙之不禁有些疑问,她知道,容藻心怀高远,一直有恢复平室往昔荣耀的夙愿,但是内外掣肘,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此次联手说不定也是他的主意,毕竟李晗与她们有深仇大恨。
上辈子欠容藻的人情在一直心中不能忘却,如今人家有求于她,只是如今昔日好友不再同一个立场上,再见面又有什么好说的,她们都不再是曾经的样子,是否还有必要相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朝太史令曾曰:凡像凤者有五色,多赤者凤,多青者鸾,多黄者鵷雏,多紫者鸑鷟,多白者鸿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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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见面
“你且去找他, 跟他说多谢,这个风筝甚合我意, 再问他要不要什么回礼?”
左思右想后, 崔妙之仍是决定不见, 她一个当家主母, 屈尊降贵去见一个外臣侍卫,于理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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