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成了真正的不知规矩。
因此她就只能每日里放着,天天摸一摸这些细腻柔软的锦缎,就当自己臭美了。
如今拿给陈白家的两匹,她倒是也不心疼,便宜了碧柳其实也并不心疼。
“用不上就放着,等出府了以后再穿。”陈白家的却始终不肯拿的。
“给婶子做一身儿,婶子如今也正是好年华,穿上好衣裳瞧着也更好看。我与翠柳在这府里头每日服侍主子,不能在您与陈叔的面前尽孝,也只能拿这些干巴巴的东西孝敬了。只是这都是我的心意,婶子如果一再退却,我却只觉得心里难受了。”云舒的声音柔和,陈白家的却只觉得满心的柔软,她听到这里,也知道云舒是真的心疼自己,不由红着眼眶握着云舒的手低声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婶子就不推辞。”
说起来,这孩子比她自己生的都贴心。
又懂事,又乖巧,还大方心宽。
如今暖呼呼的话,叫陈白家的心里也熨帖几分。
她也敏锐地察觉到儿女对自己虽然依旧尊重孝敬,可是却仿佛瞒着自己什么,那时心里不是不难受。
可是如今看着云舒这样孝顺懂事,陈白家的心里也软乎了几分。
“这才好。”云舒弯起眼睛微笑起来,见陈白家的叹了一口气把燕窝跟那两匹绸缎都放在一块儿,这才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只是陈白家的唯恐她劳累,因此不过是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才走,翠柳就无声地进来,见云舒正把玩陈白家的留给自己的平安符,她便爬到云舒的身边与她靠在一块儿低声问道,“娘出去的时候夹着两匹锦缎,是你给她的?”她的脸色有些复杂,云舒却不大放在心上,点头说道,“我瞧见婶子身上的衣裳都不像是今年做的,因此拿了些料子给她。”
“你就是太心软。”
“到底是咱们的长辈。”云舒握着手里的平安符对沉默起来的翠柳轻声说道,“素日里咱们捏着自己的私房瞒着婶子,叫婶子不能拿自己辛辛苦苦在府里攒的金银细软去便宜了碧柳姐姐,这都没什么问题。”她又不傻,拿自己的钱去养活碧柳,见翠柳点了点头,云舒才继续说道,“只是平日里这些对咱们不要紧的吃的喝的,不过是几盏燕窝,不过是两匹料子,就算婶子拿去便宜碧柳姐姐,也不可能都给她。但凡婶子能吃用上,受用哪怕一点儿也都是咱们的孝敬。至于碧柳姐姐,跟着吃喝些算得了什么。”
她如今得了许多的金银与好东西,因此就不会在意那一些零零碎碎的花用。
“那你说……咱们在外头买的地……”
“当然还是瞒着!”云舒点了点翠柳的额头。
翠柳这才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就算是心软,可也是防着的。”
那是当然了。
云舒心软,也的确是想叫陈白家的得自己的孝顺。
可是如果是要孝顺到叫陈白家的知道自己与翠柳的家底儿,知道她们到底有多少银钱良田什么的,那就还是算了吧。
“所以,你素日里捏着私房瞒着婶子,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谁不着谁。不过平日里对婶子却不要过于埋怨,有什么吃的喝的,也多想想婶子,也是你的孝顺之心。到底是生养你一场的亲娘,为了碧柳姐姐,你与婶子离心,你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对不对?”云舒见翠柳看着自己笑着用力点头,这才又往床里头的小柜子里翻出好大一包的藕粉,对她说道,“这个拿回去,你跟春华与念夏一块儿吃吧。只拿滚水冲了就能吃,每日里吃着,好歹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藕粉是最上等的,是琥珀之前拿过来的。
“你自己怎么不吃?”
“如今我日日燕窝鸡汤的大补,再吃这些岂不是要流鼻血?”云舒无奈地叹气说道。
合乡郡主真是个极好的主子,日日叫人送许多好吃的往她的嘴里使劲儿塞东西,她压力好大啊。
“那行,我也不跟你客气。”翠柳与云舒最好,虽然与春华念夏的感情也不错,毕竟是一个屋儿里睡着,年纪相仿又都是一样在一块儿干活的小丫鬟,可是说起来,翠柳还是跟云舒是最亲近的。她先把那一包藕粉放在自己的身边,这才有些八卦地对云舒说道,“你知不知道最近三房的事儿?”她这样的小丫鬟每日里到处玩耍,自然也知道府里许多的八卦,云舒摇头问道,“又怎么了?”
“我听说三爷仿佛要提拔珍珠姐姐做姨娘了。”
这又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儿,云舒也能想到,珍珠这一回为合乡郡主受了伤,只怕的确是要提拔起来。
她只是皱了皱眉。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三爷到底是男子……”唐三爷想要把珍珠抬成有名分的姨娘,这本身是好心,可是却将珍珠推到风口浪尖儿上去,又把珍珠给显出来了。
如今合乡郡主正有孕在身,珍珠却被唐三爷再一次另眼相看,心里能痛快?
只怕心里对珍珠更加厌烦了。
好好儿的通房慢慢儿熬上去,不打眼当个姨娘就算了,可是凭借这一回的“功劳”就要做姨娘,老太太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老太太的确是没想着答应。
她此刻正垂头喝了一口茶,面对面前俊美优雅,卓然优秀的幼子,听了他的请求,许久之后只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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