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冤枉道:“熊老师,我可连办公室的门都没进过!”
小小年纪,不光偷钱, 还学会了撒谎,这么多大人老师在跟前都管不住。可想而知家庭教育如何。
眼看这件事简直发展成了一场闹剧, 当着小孩子的面, 在场的大人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中却明明白白地写着——“把自己的孩子教成这样, 你还还好意思说其他人没家教”?
熊文华刚才斥责原拓和童隽的时候有多愤怒,此时就有多么的尴尬难堪。
一位老师连哄带拽地将小男孩弄出了办公室,又让无关的学生出去上课。
等到办公室里没有闲杂人等了,童海生才冷声对熊文华说道:“这位老师,现在事情够清楚了吗?”
“够、够清楚了。”熊文华声音发颤, 脸上的冷汗把妆都冲花了,心里慌乱恐惧到了极点,“童先生,各位领导,太对不起了,请你们原谅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童海生冷冷地看着她:“你应该道歉的不是我们,是我儿子和他的同学。”
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两个学生低声下气地道歉,熊文华趾高气扬惯了,当然是极不愿意的,但眼下根本没有让她选择的余地。
她咬了下嘴唇,冲着原拓和童隽弯腰鞠了一躬,说道:“老师错怪了你们,都是老师不对,请……请你们原谅。”
童隽稍稍侧身,没有受她这个鞠躬,问道:“熊老师,您现在道歉,是迫于压力想走个过场,还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做错了呢?”
熊文华能说什么?只得道:“是真心的。”
童隽道:“那请问老师,您觉得自己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可以说一下吗?”
平日里熊文华训学生的时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觉得你哪错了,给我一条一条的说,不说你就不长记性”。
现在这招轮到她自己头上,她才知道这有多么的难堪。
熊文华憋憋屈屈地说:“老师不应该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冤枉你,也不应该说原拓那些话,对不起,你们能原谅老师吗?”
童隽平静地陈述事实:“您不是这次对我误会,是因为之前练习册的事怀恨在心,故意找我的麻烦。”
听了这话,童海生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他对于熊文华这个老师固然是非常不满的,但同时,这件事也让童海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前妻邵玉琳。
这些年孩子跟在她的身边,她到底是怎么照顾的?
不允许探视,刻意切断童隽同自己这一边的联系……童海生本来以为这是对方在意孩子的表现。毕竟当初离婚时,是邵玉琳宁可起诉也要把小儿子给带走的。
为了不给孩子造成影响,童海生也只敢在童隽上学的时候去看一看他,不时给他寄些东西。
可是童隽越长大,对他这个父亲的敌意和抵触越深,邵玉琳又打来电话警告,最后弄得童海生也只敢偷着远远看他一眼,不好过去打扰他的生活,影响童隽的家庭环境。
他这样退步,不是因为怕了邵玉琳,而是希望孩子生活的安稳幸福。
但现在看来,她但凡要是上点心打点一下,像熊文华这样势利眼的老师也不至于让童隽这么受委屈。
怪来怪去,埋怨最多的还是自己,早知如此,说什么也得把童隽给接到身边来。
事情弄成这样,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面对着满屋子的领导,熊文华简直恨不得把童隽的嘴给捂上,让他别再说下去了。
沉默了好一会,吴副局长才开口说道:“童先生,会让教师队伍中混入这样素质低下的员工,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作为学生家长,您如果有什么不满,我也完全可以理解,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得向您道歉。”
他转向李校长:“一会可以开会讨论一下,我认为熊文华老师目前不适合担任教学职务,应该先停职调查。如果其他的同学身上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她的教师资格证也可以吊销了。”
这个处罚决定远远比想象中要严重,熊文华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这些年来对学生叱骂习惯了,这回却踢中铁板,怎么也没想到想给学生一个教训,反倒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后续麻烦。
她后悔不迭,可惜为时已晚。
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问题就要靠大人们去解决了。
童海生觉得自己可爱的儿子受到了委屈,心疼的不行,于是想给童隽请个假,让他回家休息半天压惊。
童隽可半点都没“惊”,事实上几次打交道,好像都是熊文华受到的惊吓比较大一点。于是他拒绝了老爸的好意,和原拓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第二节 课都已经上完了,第三节的上课铃声刚刚打响。两人从空旷无人的足球场上穿过去,春天下午的风显得有点温柔。
反正耽误都耽误了,两人谁也不想回去上课,于是驾轻就熟地从学校墙头翻了出去,跑到街上转了一圈。
“哎,等一下!”路过一个娃娃机的时候,童隽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指着里面的一个娃娃说道:“原拓,快看看,像不像你?”
原拓看了一眼,发现童隽指的是一个穿着t恤衫和背带裤的小棕熊,熊熊的眼睛用两条黑线缝成了一个倒“八”字,看起来恶狠狠的,活像谁欠了它100块钱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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