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慢带笑的语气把怀虚宗主气了个倒仰,尚有一口气的师铎喷出好大一口血,直接晕死过去。
“诶呀,还能喷血,我还以为血流进了呢,真是吓人一跳。”
花潮一脸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甩了甩花枝溜到师尊身后去了。
他笑吟吟的扯着师尊的雪白衣袖,从师尊背后探出小半个脑袋,一双桃花眼笑得弯起,眼里的水光荡来荡去,像是在眼眸里盛了一汪醉人的甜酒。
怀虚宗宗主执意要个说法。
闯了祸的小师弟跟个小姑娘似的躲在师尊身后一圈一圈揪着师尊的袖子。
一向严苛的师尊也没责罚他,只是斥责了几句让他面壁思过。
那小子思过不到一小时就溜出来向师兄们讨蜜饯,焦子柯说了他几句出手太狠毒。
还没怎么说重话那小子就撒起娇来:“我害怕嘛,那个叫师铎家伙剑法那么可怕,我又是第一次参加盛会,一紧张手就不听使唤了,哪里知道那个师铎这么没用。”
师兄们一阵无语,只当他年纪小道法又深,所以出手不知深浅。
唯独焦子琼哼了一声,厉声说道:“花潮养于虎狼,心似豺豹,绝非善类!”
当时众人一呆,连花潮都跟着愣了一下。
这一句话正好传到了师尊耳里,当晚焦子琼就被罚面壁思过七十二天。
这位排行十一的弟子是焦子柯的堂弟,对花潮比较严厉,向来认为花潮性格娇纵应该严加管教。
可惜其他十位师兄总觉得他小题大做,毕竟归云后山上的小奶猫都比花潮年长个几百岁,小师弟这么小的年纪,就算天资骇人了一些也该被宠着惯着。
仙人的寿命这样漫长,何必急于一时呢。
不成想终成大祸。
仙鹤拉着马车在紫竹林里一路狂奔,师铎踏着血月如影随形。
紫竹不断被血月光晕消融,甚至有红色光线穿透马车。
一道冷漠异常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虽然我们二人不分伯仲,但是你的幻术不及我,要么出来与我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要么交出车里人。”
焦子柯的声音冷的彻骨:“与你一战又有何妨,不过是我小师弟的手下败将。”
他转过头轻轻拍了拍花潮的肩膀,声音低沉柔和的嘱咐:“师铎很难缠,我与他一战摇话费不少时间,马车被我施了法术,你乖乖的呆在马车里,饿了就吃些点心,不要害怕,在这里等我回来。”
花潮乖乖点头。
焦子柯长袖一展,一把寒光湛湛的长剑立时破空而来,他握剑飞出,踏竹而行,连绵不断的紫竹铺天盖地的生长出来,挡住了血月如红色丝线般的光线。
外面斗法的声势十分浩大,花潮缩在马车一角,暗暗祈祷焦子柯获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花潮总觉得脚腕处有一种隐隐的刺痛。。
他低头看了眼脚腕上的红线,疑惑的拉扯了一下。
若是他开了法眼,就能看见那根黑红色的红线上不断有密密麻麻的咒言冒出。
咒言所过之处将紫竹营造的幻境腐蚀出一道裂缝,血红色的光线从缝隙中钻进来,死死缠住花潮的手腕。
花潮突然觉得手腕一紧,他蹙着眉眨了下眼睛,谁知就这样短短一瞬周围的景物早已斗转星移。
他已然置身于一轮血月之中。
第10章 孽徒十
血月一轮高挂苍穹。
周围景物飞快闪过,一道道流光四散飞舞,强烈的光线让花潮眩晕起来。
血月裹着他从紫竹林飞出,没有紫竹的遮挡,血月发出的红色光线顿时化作万千红色光丝将花潮紧紧的束缚住。
花潮拼命大喊:“子柯哥哥救我啊!”
正与师铎交战的焦子柯脸色一变,一掌劈退师铎朝着花潮飞去。
他那一身白衣在深黑的夜色中猎猎飞舞,留下无数道白色残影。
可惜追到一般便被由峡谷幻化而成的两条巨蟒堵住前路。
巨蟒睁着血红色的蛇瞳,山岳般巨大的三角蛇头阴冷的看着他,嘶嘶的吐着猩红的蛇信。
师铎手握一柄血红长剑立在蛇头上,身上金色蟒袍发出道道金光。
裹着花潮的血月撕裂虚空飞到他面前,在赤红的光线中,师铎的眼中带上了微微笑意,伸出一只手抱住了花潮。
花潮现在只是凡胎,哪里受得了这样激烈的仙术斗法。
他在血月里被晃的晕头转向,糟糕的感受像是坐上了一辆死亡过山车外加滚筒洗衣机里。
还踏马是高速旋转加极速俯冲的那种!
而且没有安全带没有保护措施!
连系统1008这个外挂也没有!
整个人都要被吓死了!
花潮整昏头胀脑的被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太子抱在怀里,视线里的所有物体都在旋转,圆圆的血月被一会被拉成长条形,一会被拉成漏斗形。
他睁着两只蚊香眼,眼泪哗啦啦顺着眼角往下淌。
这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焦子柯看在眼里简直要心疼死了。
他剑指师铎,心疼到声音都在微微发颤,愤怒的说道:“把花潮还给我!”
花潮吸了吸鼻子,声嘶力竭的喊道:“啊啊啊啊子柯哥你快救我我好踏马的害怕啊啊啊!!!”
少年喊破音的求救声在冷凝的对峙氛围响起,满眼是泪晕晕乎乎的样子简直比归云山后没了爹娘的小山猫还要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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