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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声冷哼,箍住花潮腰身的手臂一松,转而拎着花潮的腰把他扔在了那堆稻草上。
    花潮吃了一嘴稻草,呸呸几声后就紧紧捂住自己的腰带,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那似笑非笑的人,生怕一个不备菊花不保失身在此。
    白衣男子不屑的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瞧你这样子分明是一只揽客的流莺,哪里还有昔日的意气风发。”
    这白衣冷面男自打跟他相遇说话一直夹枪带棒,花潮听的有点气,也冷嘲热讽的说道:
    “不瞒您说,我自打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是灰头土脸狼狈至极,一天都没意气风发过,哪像公子您一身白衣光风霁月,看着不食烟火,实则好男色喜狎妓刻薄成性贪恋钱财衣冠禽兽五毒俱全!”
    他说话跟连珠炮一样快,吐字清晰且字正腔圆,声音清清脆脆,即使骂人的话听着也十分悦耳,让人不太能生的起气来。
    被骂的那个人长眉微扬,随手拿下腰间的玉佩朝花潮扔去,那玉佩狠狠击中了花潮的麻穴。
    又痛又麻的感觉立即席卷全身,花潮顿时呜咽一声,生理性的泪水霎时淌了一脸,整个人跟只没骨头的猫一样双目无神的瘫了下去。
    那个可恶的人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去拾捡地上的碎玉块,十分优雅雍容的将那一块块碎玉慢慢拼凑,不多时就拼出了那副玉雕。
    衣袂飘飘,神态雍容,可惜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破坏了神像的美感,特别是重新拼凑的面部,原本慈悲的面容因为裂痕陡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神像脸上那一抹悲悯的笑容也变得嘲讽诡谲,恍惚有着数不尽的阴森与恶意。
    花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位白衣男子站在玉雕前凝望,眼眸深如寒潭,神情冷如冰雪。
    第4章 孽徒四
    那尊玉雕被那白衣公子的仆从运下了山,花潮则被绑住手脚扔进了白衣公子的马车里。
    这位把花潮绑来的白衣公子姓闻,名唤闻寄语,接他下山的马车派头那叫一个大,两匹通体雪白的千里马在前头拉车,马车四壁用的木材是千金难求的白香木,上面用金漆描绘着金色火焰花纹,车盖是一整块荷叶型的白玉,就连车轱辘都描着一层金漆。
    眼下花潮就被捆成粽子扔在这架奢华无比的马车里,车里铺着雪白的毛皮褥子,闻寄语坐在他对面,正赤脚踩在皮毛上慢悠悠的喝茶。
    摆在马车里的小茶几放着一个玉壶和两个茶杯,一旁粉色玉碟里还放着一盘香喷喷的糕饼。
    花潮饿了一路,看那点吃喝看的眼睛发直。
    一路上那闻寄语拿着糕点喂鸟喂马喂狗,就是不肯给他吃上一块,甚至还当着他的面拿起一块糕饼慢慢揉碎了喂一只飞进马车里的喜鹊。
    这就很没有人道主义精神了。
    花潮气的肝疼,又不敢跟人家硬怼,只能怂怂的缩在角落里,眼巴巴的看着盘子。
    闻寄语喂完喜鹊后车里又飞进了一只可爱的小翠鸟,闻寄语又拿了一块糕饼,修长劲瘦的苍白手指慢慢将糕饼揉碎,拿着碎渣放在翠鸟嘴边。
    花潮大声的咳了一声。
    闻寄语抬头看过来,修长的剑眉微微扬起,漆黑的眼珠子幽幽的盯着他。
    花潮迎着他的目光可怜兮兮的说道:“闻公子别光顾着喂鸟啊,您眼前还有一个饥寒交迫的小可怜正嗷嗷待哺呢。”
    闻寄语眸色深沉的看着他,在夜里时花潮觉得他眼睛黑的像墨,白天被阳光一照时才发觉闻寄语眼珠里还带着一点乌蓝,那一抹乌蓝幽暗深邃,里面似乎一片缓慢旋转的海。
    系统1008曾经说过,这里是一个虚拟世界,一切人物都这个庞大数据库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如果仔细观察世界里人物的眼睛,就会看见他们的眼睛里时不时会有一抹极淡的微光闪过,这些微光就是数据流和人物算法。
    有些特定的存在数据流和运算量非常恐怖,他们的眼睛里随时刮着飓风和海啸,1008称他们为数据洪流。
    从他那双特殊的瞳仁来看,眼前这位闻公子就是一个数据洪流,这是花潮有记忆以来在这个世界倒霉十七年后遇到的第一个数据洪流。
    花潮与他对视两眼后很快移开目光,在心里问道:“系统你可以解析这个人物么?”
    系统1008虚弱无力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这种运算量我解析不了,宿主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呆在他身边我难受死了,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变得粘稠呆滞,我的休眠期恐怕要提前了。”
    系统说的血液迟滞自然是程序运转速度慢,休眠期提前意味着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孤家寡人独自打拼。
    花潮心里难受,默默从闻寄语脸上移开目光,呆呆的看着车盖。
    车里的小翠鸟啄着糕饼渣子,花潮忧心忡忡,连带着神色也萎靡起来。
    “怎么,委屈了?”,一只冰凉的手挑起花潮的下巴,花潮一抬眼就看见闻寄语眉眼冷淡,眼神淡淡的看着他。
    他这样冷不丁一出声倒把花潮吓了一跳.
    这种数据世界里的大佬,远不是自己这种小虾米可以抗衡的。
    于是花潮怂怂的看了一眼他,心若死灰般摇了摇头。
    他这种生无可恋的样子似乎取悦了这位数据洪流。
    闻寄语眉头一舒,三两下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花潮从睫毛底下偷看他的脸色,小心谨慎的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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