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知道怎的,他满心都是:叶三笑起来真好看。
他不笑时如静谧长夜,笑起来时眼中璀璨闪亮,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梦幻又华丽。
阮嘉心下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用“华丽”形容一个乡野出身的武夫,一面偷偷瞥了一眼叶三侧脸,见他又恢复成平常的面瘫脸,遗憾地叹口气。
真想让他再笑一个看看,但是又不太敢开口。
阮嘉心猿意马,那边叶三却冷不丁道:“为什么给我端水。”
因为你看起来很渴啊,这还有什么为什么?阮嘉略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叶三于是重新问了一遍:“为什么,只给我端水?”
我同你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唐白却是你货真价实的情人,为什么不帮他反而帮我?
他虽没说出这话,神色中却表露的很明显了,阮嘉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阮嘉低头想了想:“因为你是我的人啊。”
叶三心头一跳:“……你说什么?”
“我说,因为你是我救的人啊。”阮嘉抬头看他,目光坦荡,“我既然救下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怎么能看着你被欺负?”
我救的人=我的人,没毛病。既然是自己人,偏袒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阮嘉脸上写着“护短”两个大字,叶三神色颇有些复杂,一时沉默下来。
阮嘉并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只一心想着他们的种田计划:“既然你学会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弄点田试验一下?”毕竟家里的米缸真的撑不住了。
叶三嗯了一声:“他们说明天村长家会组织全村人一起春耕,只要参与,就给发粮食,我决定也去。”
一起春耕,分发粮食?这不就是原著中大佬穿过来后的操作吗?
剧情终于开始了!
阮嘉精神一振,又忍不住担忧:“你本就受了伤,今天劳动量又那么大,明天的春耕,你能行吗?”
叶三没回答,只是反问:“你觉得我不行?”
“……你当然行!”阮嘉,“是我不行。”
你好歹今天还打了基础,我是一点都不会,到时候是我种地还是地种我,这就不好说了。
叶三:“你可以就呆在家里。”
阮嘉果断拒绝:“你看不起我?我可是很强的好吧!”
强?叶三的目光扫过他瘦削的小身板,嘴上却道:“好吧,不过下地的人够了,你可以跟着去做饭。”
还管饭?阮嘉眼神一亮:“包在我身上!”
从穿来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吃梗米粥腌菜,最多再加一道蒸荠菜叶子,菜里油盐少的可怜,跟往日在饭店吃的完全不是一个味。若说开头几天还觉得新鲜,现在便是真觉得有些饿了。
虽说整个村子平时都是这么吃的,但是毕竟是春耕,还是唐白大佬主持的春耕,怎么说也得来点好吃的吧?
阮嘉一时浮想联翩,却被叶三一句话唤回了现实:“我们回去吃什么?”
他们一早什么都没吃就出门了,这会儿艳阳高照,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
“家里可没有现成的东西。”阮嘉迟疑着,“要不我做饭?”
做饭!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静了静。
最终叶三缓缓点头:“好,实在不行我还有点内力。”煮熟是没问题的,只要别再搞曲菜娘子这种幺蛾子了。
阮嘉微微松了口气,伸手便要推开屋门,却听到本该安静的屋内传来热闹的声响: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听起来像是一群小鸡在开派对,阮嘉心下一惊,推开屋门,正和桌上坐的一排小黄鸡对视了个正着。正中间那个嘴上衔着蒲公英的正是踏云,看见阮嘉和叶三回来,高兴地吱了一声,黄色绒毛和白色蒲公英顿时飞了阮嘉一脸。
阮嘉:……
叶三微微蹙眉,伸手把踏云拎了起来,一众小黄鸡顿时作鸟兽散,一溜烟从屋门跑掉了,十分的没义气。
踏云小黑豆似的眼珠望着叶三:“叽~”
又抖抖翅膀,把衔着的蒲公英放在叶三手背上:“叽!”
叶三垂目望了它片刻:“给我的?”
踏云讨好地点点头,却见那边阮嘉黑了脸:“那花是我采的!”
踏云挣扎着往阮嘉看去,叶三手一松,踏云不仅不落到地上,反而得寸进尺地跳到了叶三肩膀上,高度正好和阮嘉对视。
叶三肩膀僵硬一瞬,踏云却全不在意,只挥动翅膀指向厨房方向,冲阮嘉乖巧地眨眼,并且若情况不妙,随时准备着缩到叶三臂弯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踏云竟然根本不怕叶三,反而对自己态度小心翼翼,这不由得让阮嘉想起了慈父严母的模式——
呸,阮嘉回过神来,神色不善地望着踏云:“你再动我的花,我就把你烤了吃!”
踏云从善如流地点头,继续指着厨房方向。
厨房有什么?阮嘉和叶三对视一眼,两人往厨房走去,看到了空旷灶台上放着两只叶片包裹着的饼状物,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好香!阮嘉咽了口口水,打开一看,宽大的黄绿色芭蕉叶中是白玉一样的米糕,热腾腾升起热气来。阮嘉忍不住撕下一片放到嘴里,入口即化,让他差点咬到了舌头。
没想到有朝一日,吃到大米会让我这么激动,阮嘉泪流满面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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