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你正视你的内心了吗?”
明明刚刚还在长篇大论,苏燕回却被问的愣住了,最后只是微微抿唇:“就是因为还没正视,所以才会在挣扎。”
薛瀚澜在离开了苏燕回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五皇子一直多在追名逐利之中,然而五皇子的双眼中却仿佛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无法理解为何不拘泥于权利之人却又如此醉心权谋,现在他却窥得一二。
五皇子所有的忍耐,实际上也是谋划?苏燕回因为对待太子的感情而被蒙蔽了双眼,他顾着君臣顾着立场,生生的将那份本来应该美好发展的感情彻底扼杀在了内心之中,五皇子则抓准了这份空隙企图乘虚而入。
对太子来说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这份理所应当之中包含着苏燕回,他一直都被限制在皇宫之中不曾自由,注定了无法回应苏燕回的渴望,可五皇子不同。
太子无法不曾珍惜过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当他发现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正在被抢夺之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要去争夺,却已经晚了,如今苏燕回已经走向了五皇子身边。
因为不曾拥有过,才会肆无忌惮的企图掠夺。
因为曾经拥有过,所以忘记了如何去珍惜。
这两人之间的战争,从开始就分了输赢,而唯一的变数,此时却陷入了迷惘之中。
苏燕回一直以为自己如今就这么淡出了舞台,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一直有出场的机会,现在到处都在传播七皇子实际上是喜欢丞相府三公子的事情,但是因为丞相府三公子此时因为不再追随太子而去了司马公的所在,所以七皇子才不厌其烦的往司马公的府邸跑。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更多的人所考虑的更深,司马公一直保持中立,这也是他独特的立足之法,因此有人怀疑有没有可能是五皇子阵营的七皇子打着苏燕回的名号正在有意的接触司马公。
在如此危机之时谁都不愿意相信其实事实就只是追求这么简单,七皇子虽然过于放荡不羁,但是有心人细细揣摩都能够看到其中的异常,毕竟……就算他再怎么夸张过分皇帝都没有任何惩罚措施。
是皇帝已经病入膏肓?还是皇帝是有意放任七皇子给五皇子造势?
太子虽然无错,平庸是过,在这个敏感的时机大家所想的第一件事情永远都是保全自己,这样一次简单的观望就成为了五皇子再次壮大实力的可乘之机,五皇子如今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只差一举反攻。
但是原本以为自己不参与其中的苏燕回却接到了皇帝的传召。
当苏燕回知道皇帝传召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感觉是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收到了最高法院传票一样让人极其不安。
“我……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苏燕回傻了眼,捧着圣旨不知所措。
他明明一直都很老实的呆在这里根本没有出去过啊,一旁的薛瀚澜同样眉头紧皱,认真思索,苏燕回和老皇帝绝对没有任何意义上的相交,他唯一和老皇帝的见面就仅仅是因为做太子伴读时老皇帝突然心血来潮来查学。
苏燕回忐忑不安,但是这圣旨没有发到丞相府,而是直接发到了在司马公府邸的苏燕回手中,这老皇帝明显知道目前发生的一切。
忍不住焦急的咬着手指,诡异的危机感蔓延全身,似乎即将发生什么事的预感让他坐立不安。
“陛下传召,我只是一届草民,不得不从。”苏燕回看着手中的圣旨,这老皇帝居然用圣旨传召他,直接派了袁公公来宣读,让众人都看到他接了圣旨,自己一旦不从就是抗旨不尊,到时候不仅仅是丞相家甚至是司马公都要受到连累。
“先不要着急,我现在立刻出发去面见五皇子。”薛瀚澜对苏燕回居然得到了这样一个传召的万分疑惑,苏燕回并无重要之处可让皇帝传召,实在是匪夷所思,“既然上面没有约定好时间,那么我会先去探探五皇子的口风,你……如果可以干脆回去一趟丞相府,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缘由。”
“或许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苏燕回手中握着圣旨,“我只是一介草民,并没有任何可以被召唤的意义在其中,既然陛下要见那我就去见,我不能拖了时间,这样反而会害了瀚澜你。”
老皇帝在想什么苏燕回不知道,但是他绝对没有任何威胁的事情想必老皇帝也很清楚,苏燕回根本没有朝服,只能借了薛瀚澜的衣服,立刻就匆匆忙忙的赶往皇宫。
苏燕回坐在马车上心中直打鼓,那病入膏肓的老皇帝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要找他?或许在进去之前可以先从白浮生那里探探口风。
马车停了下来,苏燕回刚刚下了马车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等待城门口,苏燕回看到那人之时心中陡然一跳:“草民见过五皇子殿下。”
“回去。”五皇子直接拉起了苏燕回的手,“不准进去,现在回去。”
“殿下……”苏燕回抬起头,对方的面色冷凝,衣着朴素,应该是匆匆忙忙的就出来了,他不知道在这冰冷的寒风之中站了多久,苏燕回已经能够感受到他抓着自己的手透过了衣服所传来的冰凉的温度,作为习武之人明明不应该会有如此低的体温,或许现在五皇子的心情不会比他要好到哪里去。
“没有你什么事,既然你已经脱离了丞相府就不需要再掺这宫中之事。”五皇子干脆握着苏燕回的手直接将苏燕回带到了还没有离开的马车之上,愣是要将苏燕回重新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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