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过生日,是因为每次生日那天,母亲都是她举办的party上的主角。其实不仅是生日,所有值得庆祝的日子,接受祝福的人都是母亲,她极尽所能地彰显自己的功劳,让每个人都觉得无论允梦泽取得什么成绩,亦或者他存在于这个世界本身,全都要归功于她。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允梦泽已经渐渐放下了。他饶有兴致地说:“还有时间,我先研究一下。”
封东岳目视前方,看似没怎么在意,眼中却流露出一抹暖意。
法院那边做出了判决,江予行果然不出所料取得了江闵的抚养权。他来疗养院办手续接走江闵的时候,给负责治疗、照顾江闵的每一位医护人员都送了礼物。
给允梦泽的那份,是江予行亲自交到他手里的,还笑着说:“这次人人有份,其他医生和护士都收下了,允医生总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想不到江予行还对上次送礼被拒收耿耿于怀。允梦泽接过礼物说:“谢谢,其实你不必破费,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小小心意而已。我对各位医生护士尽职尽责的态度很感动,”江予行看着他说,“尤其是允医生,有劳你一直为江闵着想。”
允梦泽一点都不邀功:“主要还是白医生的功劳。”
江予行没再说什么,反正过不几天他们又要见面了。江闵离开的时候感谢了白墨,见少年安然地跟父亲离开,白墨十分感慨且庆幸,如果江予行没有接受江闵,真不知他还要在疗养院呆多久,以后又会怎么样。
晚上封东岳又开会,不能过来了,快十一点的时候才发来微信:【刚回家,您睡了吗?】
允梦泽正看资料呢,举起手机自拍了一张发过去:【还没。有没有吃晚饭?】
封东岳也回复了一张照片,是他给自己买的夜宵——馄饨面:【这是XX街那边很有名的馄饨面,皮儿薄馅儿多,还有虾仁,味道很鲜美。】
允梦泽打趣说:【你怎么知道那么多隐藏在城市角落里的美食?以前我都不知道你是个吃货。】
封东岳一本正经地回复:【在求而不得的种种欲望之中,唯有食欲的满足是最轻易的。】
允梦泽情不自禁地笑了,这话说得颇有道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个看资料,一个吃夜宵,允梦泽顺便就把江闵的事告诉了封东岳。
封东岳:【以后江予行也会定期出现在疗养院?】
允梦泽:【不是的,我跟江先生商量过,江闵的定期咨询改为家庭式,我会每周去他那里对他进行谈话治疗。】
信息刚发过去不到五秒,封东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您的意思是,以后您每个星期都要去江家?”
允梦泽眨眨眼:“是啊。”
封东岳倒吸了一口气:“是江予行提出来的吗?”
允梦泽:“的确是江先生提出的,但我和白墨本来也有这个想法。这样一来,我可以更好地了解掌握江闵的生活环境、人际关系。”
电话里一阵沉默,过了几秒钟封东岳才说:“您一定要去吗?”
允梦泽笑着说:“当然了,我已经接手江闵的治疗了啊。”
“可一定要在他家进行吗?”封东岳稍稍提高了音量,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一想到这个方案是他提出来的,我就觉得不舒服。”
允梦泽语气温和地说:“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考虑,有什么不对吗?”
封东岳固执地说:“我信不过那个人,不放心您一个人去。”
允梦泽皱了皱眉:“我是去工作,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是对江予行的事太敏感了,每次提到他你就气儿不顺,以后涉及到他的事我不跟你说了。”
封东岳:“您不觉得您有点倔强吗?!”
允梦泽:“……”
挂了电话之后,封东岳默默吃了两大碗馄饨,并陷入沉思。
江予行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抱有一定目的的,就算他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也一定还有其他心思。从他去疗养院看望江闵开始,就一步步接近允梦泽,到现在还把允梦泽请进了家门,怎么想怎么居心叵测。
可是以他卑微的身份,没有资格对主人的事指手画脚,更是不能对江予行说三道四。这些该死的豪门贵族……
这一晚,“贫穷”的封总没睡好。
允梦泽发现封东岳在跟自己生闷气,不是哄不好的那种,是压根就不接受任何哄劝。自从那天的电话之后,封东岳又开始不上桌吃饭了,这一次无论允梦泽怎么说,他都以沉默抵抗。
虽说依然是把方方面面打理得很好,照顾主人特殊体质的需要,但却寡言少语得像个哑巴。允梦泽跟他解释了半天,他顽固得像块石头,只会说“您的决定我没有资格质疑”。
允梦泽十分无奈,决定什么都不说了,以后也不在他面前提起江予行。
到了约定的日子,江予行特意来疗养院接允梦泽。路上他说按照允梦泽和白墨的建议,把江闵的生活起居方方面面都已经安置妥当。
江闵的身份得到承认后,去了江家见过老爷子。不过他没有住在那里,允梦泽和白墨担心江家人际关系太过复杂,对他目前比较脆弱的心理不利,江予行听后立刻说他在市中心还有一套公寓,平时可以和江闵住在那里。
等江予行把车开到住处,允梦泽惊讶地发现就是封东岳住的那个天价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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