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岐闻言不由失笑,他握着沈墨闫的那只手稍是用力,便一把将人扯到了身前,低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在墨儿心中,我竟是比不上一座住处么?”
这话说得颇为委屈,沈墨闫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应下:“是。”
白修岐:“……”别问,问就是伤心!
沈墨闫懒得理他,在白修岐闭关期间他实则早便为他寻了合适的渡劫之处,只是看这人这般闹腾也挺是有趣,便不曾第一时间说出。此时见白修岐埋首在他颈间,语气中颇为沮丧,虽知这人这般样子十有□□是假的,却也还是想要将话说明,只他还不曾开口,白修岐已是先一步抢了先。
“墨儿竟只担心墨颜宫会受损,却是半点不曾担心我可能抵得过双重的雷劫,是否会受伤!这是在是……太令我伤心了!”
沈墨闫:“……”
他实在忍不住,抬手将埋在自己肩窝的脑袋拨起,果不其然,正正对上了某人与“伤心”二字毫无干系的一张“笑脸”。
沈墨闫:“这便是你的伤心至极?”
白修岐被揭穿了也毫不介意,顺势在沈墨闫唇上又是一亲,笑着道:“玩笑罢了,想来墨儿定是已经为我寻好了渡劫之处。”
沈墨闫定定看他一眼,而后撇开脸,淡声道:“确是寻好了,你若是准备妥当,便可使用传送符直接传送。”言毕,他将一道传送符递给了白修岐。
白修岐笑道:“我便知墨儿是真心待我的!”
沈墨闫实在耐不住这人这般粘腻的说辞,忍不住抬手推了他一把,道:“你如何学得如那些扭捏女子一般。”实在是莫名其妙。
闻言,白修岐终于忍不住笑了开来:“之前不知为何突地想起少时你我二人一道在戏台看过的那出子戏码,很是有些怀念。”
沈墨闫一怔,想起年少同游之时,他确实带着白修岐去看了一出戏,当是时演的乃是一出风花雪月的少女怀春,他二人还曾约定好下一回定要挑一出好男儿英勇果敢的戏目一道去看。只不过,这个约定因缘际会过了数千年却不曾履行罢了。
沈墨闫心头一软,低声道:“怎么想起这个来?”
白修岐指尖勾了他一缕发,也学着他低声道:“待此间事了,墨儿可愿同我一道去看这么一出戏?”若是可以,他倒是真的想将二人年少时的约定也好,想做却未做的事也罢,尽皆一一做过。
沈墨闫目光落在他指尖,突地伸手扯回了那缕墨发,再一个闪身从白修岐怀中退了开去,站在距这人丈远之处,淡声道:“劫雷来了。”
白修岐:“……”
阵法便是再厉害,却仍旧不同于灵地洞天,劫雷应运而生,终是循着白修岐的气息寻了过来。白修岐乃是受劫之人,劫雷在何处他自是再清楚不过,当下也不再耽搁,催动手中传送符,便移动至了沈墨闫为他准备的应劫之地。
白修岐便是飞升的雷劫亦已是受过了,区区六九、七九雷劫与他而言又有何难,且沈墨闫亦非只给他择了一处应劫之地。他方一传送至目的地,便知晓这一处乃是沈墨闫为他精心布置之所。
单只是引雷化雷的阵法便布了整整十道,待十道阵法尽皆毁损,劫雷已是落过了大半,余下的劫雷虽说越发强一些,然,此时白修岐丝毫未损,且手中还握着十余件挡雷劫的法器。如此一来,成功渡过雷劫自是毫无悬念,且他还渡得十分轻松惬意,方接完最后一道劫雷便传送回了墨颜宫。
待得两层劫云散去,因着双层劫雷而前来围观的修士定睛一看,除却被削去了一小层的山头之外,哪里还有半分人影!若非那劫雷散去之前确实闪过应劫成功的金光,他们几要以为这两位修士已被劫雷劈得魂飞魄散了。
是的,既然一道六九劫云,一道七九劫云,在场众人便觉得此处是十分不幸的有两位修士共同渡劫,且渡劫之人距离过近,使得劫云重叠,却是将劫雷的威力提升了两倍不止了。也不知是哪两位高手,竟能这般全身而退。
言谈间却是有人道:“此处过去不远便是墨颜宫,这渡劫之人莫非便是冽颜魔尊的那位亲传弟子?”
然,此话一出,当即便有人反驳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冽颜魔尊的那位弟子虽说天赋绝佳,进阶速度亦是极快,然,我曾有幸于数月前偶遇,那时他正是化神修为,已是十分令人惊奇感慨。而如今这两位道友晋的可是出窍与大乘,与化神还差着二至三个大境界,借问,不过三月而已,如何可能是那位?”
围观众人觉他所言颇为有理,反应过来后,方才后知后觉想到,不到半年之前这位还不过将将筑基,如今竟已是化神,实在是后生可畏啊!也无怪乎一惯不收亲徒的冽颜魔尊破例将人收于门下。
……
白修岐使用传送符返回墨颜宫,方现出身形便锁定了沈墨闫所在位置,几步上前握住沈墨闫双手,笑着报了平安:“幸不辱命,弟子已顺利完成任务。”
他说此话时特地带了些自得之意,原本以为沈墨闫会轻嗤一声让他收敛些,然,沈墨闫却半句话都不曾说。
白修岐心中古怪,轻捏了捏沈墨闫的手心,温声道:“怎么了,墨儿?”
这一声竟像是将沈墨闫唤醒了一般,黑眸轻轻一眨,沈墨闫似是方回过神一般,突地挣开白修岐的手,从储物镯中取了一方镜子递到白修岐手中,道:“你且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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