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的!
李乾徵站起身,面色如寒冰般冷,周遭都笼罩着恐怖的威压气场,眼中更是有不可忽视的杀意。
“再说一遍。”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中说出来。
何迹嘴皮乌紫色,浑身抽搐,血不断地流着,李乾徵弯腰扶住他:“太医!宣太医!医师呢?不管如何,必须救好何迹!”
下句话:“保护好王妃。”。
“璇妃薨了……”
李乾徵狠狠咬牙,飞速离开,在众人反应过来时,李乾徵已经离去好远。
在旁的青雉脚尖紧紧抓地,腰间佩剑,看着地上的何迹,人们七手八脚地抬他上马车,医师们一边跑一边捂着帽子,所有人都急急忙忙赶来。
羽营第一统领何迹,人缘一向不错,不少暗卫都想冲来看看,唯独青雉迟疑着。
何迹强打着精神,眼睛定定地落在青雉身上,他还是有些难过,纵使铮铮铁骨七尺男儿 ,看着爱人在自己受伤时,并没有为他担心,还是忍不住伤心。
“青雉,可能一点也不喜欢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话毕,何迹沉沉昏倒。
在他闭眼后的一须臾,青雉才飞身下马,推开人群,揽住何迹为他解开上衣铠甲,眼眸沉冷。
她的唇角动了动,很小声地喊:“何迹?你……没事吧?”
“有你照顾,何迹肯定好得快,那我就先走了。”慎之很是知趣,跳下车,到了江吟婳马车中,略作猜想,“我觉得吧,青雉还是有点喜欢何迹的,要不然她就不会管何迹了。”
“说不准。”
江吟婳恹恹欲睡地回答。
……
等李乾徵十万火急地赶到青园,眼见一片狼藉,周遭都是血迹,羽营的人和刺杀厮杀,都死了不少人。
最为醒目的还是哭天抢地的方嬷嬷,嚎啕大哭,六神无主,一个劲儿抱着地上紧闭双眼的何静璇。
何静璇的手臂有伤,流着发黑的血,是中毒了!
李乾徵落地几乎是一步一发愣,神色不明,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很吓人。
方嬷嬷一看是他来了,几乎是哭晕过去,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抱住他的鞋子。
“王爷啊!!娘娘殁了!被一群黑衣人害的,就是……呜呜呜……就是他们!”方嬷嬷按着心口,“老奴心痛!恨不得替娘娘去死!”
李乾徵喉咙发紧,吞了口口水,转身捏紧咯吱作响的拳头:“五马分尸。”
随即,像影子一般的羽营暗卫显现,跪地。
李乾徵眼神阴森可怖,蹲下,拨开他们的衣服,见所有人几乎都是一招毙命,刺杀的位置基本都在左胸。
证明行刺之人,很喜欢用左手。喜欢用左手,并且功夫还很高的人,李乾徵倒是认识一个。
想到这里,他声音冷怒:“你们竟然连人都保护不好!”
所有暗卫全部跪下,磕头,却没有半个人反驳。
“来人武功高强,剑法实在是太好了。他只带十个人来,十个人都蒙了面,被我们杀了七个。都在这里了。”
有部下汇报,李乾徵视线落在那刺客尸体上,狠狠踹了一脚,飞出好几米,腰间的玉佩被震落,尸体撞在墙上,砰一声。
“捡起来。”
部下用手帕小心包裹起玉佩,呈与李乾徵,李乾徵微微嗅了下,观其质感、形状、字体,
心中把已有了主意。
李乾徵虽然不是何静璇抚养长大的,尤其是在她贬入冷宫后,更是一年见一次,但生育之恩,总是牢记的 。
李乾徵浑身气压很低,很压力,周围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他不说话没人敢说,他冷冷地站在那里。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站就是两个时辰,直到深夜凌晨。
打更太监哈欠连天地敲锣,周遭湿气越重,几只乌鸦高挂在枝丫上,尖利地叫着——
“半夜三更,小心火烛!”
“半夜三更,小心火烛,天哪!青园怎么有那么多人?你们是哪个宫的,快回去休息!”
打更太监十分困,睡意浓浓,眼睛也看的模糊,看不大清那昏黄灯光下影影绰绰的人群,都是些什么人。
起初还以为是临近宫里的太监宫女来偷玩,走近一看,满地血腥,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跪在地上 ,灯笼哐当哐当滚走,惊飞了满树的鸟雀。
“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我们是谁。”
久违的声音,从青园里面传来,此人正是在外游历半年,替李乾徵在江南收揽民心的章明朗,很久没有出现了。
本来是下个月才回来,可急急忙忙听到李乾徵要公布羽营的实力,立马赶了回来。
一回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生怕李乾徵控制不住情绪,要大杀特杀,赶紧看着他。
打更人一听着威严的声音,立马定睛,连忙磕头:“奴才参见王爷,见过丞相大人!天哪,都是狗奴才我狗眼不识人贵人!请王爷你们放过!”
“滚。”李乾徵负手而立,披了满身冰冷霜露。
“奴才。奴才这就滚!”那打更人朝里面瞅了眼,看到死去的何静璇,瞬间面如死灰,连滚带怕地跑了。
“璇妃娘娘薨了!”走出去好远,打更人拉住同行人小声议论,“就是十年前还比较受宠的那位娘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