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来愣了一下,问:“你爹?”
“对啊,就我爹!我爹说,大甜把外头的活都干了,我但凡有一点良心,就应该学会做饭裁衣,帮大甜把家里的事情都打理好。”俞保红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我要是不认真学,爹就真的不给我饭吃,大甜从山里打回来的猎物,炖得喷香喷香的,别人都抱着碗大块吃肉大口喝汤,但没我的份。就这么着的,我只能咬牙坚持下来了。”
宋金来若有所思:“你爹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错。”
俞保红哪里知道,他亲妈已经开始认同颜晋耘的做法了,嘴里还在继续抱怨。说着说着,他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把晒干的枣子,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吃着。这枣香着呢!宋金来盯着那枣看了一会儿,忽然一个大巴掌就打在了俞保红的背上:“做个人吧,这是我拿来给你媳妇补身子的!她给你怀着孩子,你怎么可以偷吃她的零嘴?”
俞保红委屈地说:“我媳妇让我吃的啊。她说,怀了孩子以后,我比较辛苦。”
正说着话,田甜从外头回来了。宋金来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田甜的肚子上,看到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她竟然松了一口气,抢过俞保红手里的枣干,往田甜的手里塞去:“大甜啊,妈知道你能干,但你现在怀着孕,就别这么惯着大虎子了啊!”
田甜的怀孕给老二俞卫红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没错,就是老二俞卫红。
俞卫红眼睁睁看着大哥从一个衣服破了都不知道缝补的人变成了一个捏着绣花针还乐在其中的人,他觉得这真是太可怕了。俞卫红半点不曾向往大哥这种待在家里被大嫂养着的生活,要是让他绣花,他宁可去田里多干一倍的活。绣花也就算了,为什么现在大嫂怀孕了,所有的不良的症状都是大哥承受的?男人还能帮女人怀孕吗?
俞卫红和刘花花在私底下商量过这事。
刘花花脑洞大开地说:“我猜是爹求了山神,山神才把那些怀孕的症状都移到大哥身上了。你知道的,爹是个公平的,向来看不惯大哥那种好吃懒做的性子。他看到大嫂这么辛苦,就求了山神帮忙,好歹能叫大嫂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度过孕期。”
俞卫红:“!!!”
俞卫红信了!他信了啊!
他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自己没什么主意,习惯由身边人给他拿主意了,所以他媳妇这么说了,他就这么信了。他暗想,原来爹还有这样一个本事。于是,他跑去颜晋耘面前试探说:“爹,要是花花怀孕了,我会不会也像大哥一样,这么难受啊?”
颜晋耘心想,你大哥身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都还没搞清楚呢。明明田甜只是恢复了前一世的记忆,又不是身穿,俞保红更是本世界的土著,怎么他们怀孕的症状还向着女尊世界靠拢了呢?不过,非要给这事捏造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的话,颜晋耘想到了拟娩症,就是男性假分娩,指的是男性在配偶怀孕期间经历了怀孕的症状。
颜晋耘是个非常严谨的人,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的,但也不排除特殊情况。”这里的特殊情况就是指老二得了拟娩症,按照科学数据,这种病症并不是特别罕见。
但这话落在老二耳中,这就是一句来自亲爹的警告啊:在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去求山神这么对你的,毕竟你比你大哥勤快多了,但如果你对你媳妇不好,不能体谅你媳妇,那也不排除我忽然想教训你,就跑去求山神,把你变得和你大哥一样了。
老二陡然一惊。
他因此背负了很大的心理压力。看到大哥早晨起来吐得昏天暗地,老二整颗心跟着一颤,立马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到他媳妇的碗里:“你最近工作辛苦,多吃点。”
听到大哥抱怨说最近几个晚上总是睡不好觉,无缘无故腰酸背痛,有时候还会出现痉挛抽搐的现象,老二的面皮都僵硬了,赶紧跑去厨房里烧水,等刘花花从扫盲班里回来,用热水兑上凉水,弄得不冷不热正合适,然后伺候着刘花花洗脸、泡脚。
总之,为了不像大哥一样“被怀孕”,老二已经很努力了!
合该是老俞家喜事临门,田甜怀孕七个月时,刘花花也被查出来怀孕了。
从这天起,老二伺候媳妇时就更精心了。刘花花去周边的村子为妇女、儿童奔走时,他都会送她去、接她回。路过水坑或者不好走的路段,他就把媳妇背过去。上山下地干活时,老二哪怕是摘到了几粒小野莓,他都用叶子细心包了,带回家去给刘花花吃。晚上睡觉前,陪着媳妇泡完脚,他帮媳妇捏小腿,把她伺候得稳稳妥妥的。
人人都说,刘花花嫁给俞卫红,真是掉进福窝窝里了。
刘花花也是这么想的。对比着两世的日子,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开心很幸福。
远在某部队医院的白风铃得知田甜和刘花花都已经怀孕了以后,激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里奥人那镌刻在基因里的对幼崽的渴望让她恨不得能瞬间就飞到俞家村里去。因此,当老三俞永红完成了秘密任务归来,他刚刚回到营地,整个人还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白风铃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走,咱们去登记结婚吧!”
白风铃拉着俞永红就走。
因为本次任务非常特殊,俞永红都已经几十天没有洗澡了,他全身上下都在散发酸臭味,脸上更是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自己都嫌弃自己啊!白风铃竟然拉着这样的他去结婚。俞永红心里涌出一阵陌生的情绪,酸酸甜甜的,原来玲玲这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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