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
“贺……你怎么了?”史溟被贺子兴这眼神盯得心里有点慌张。
“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贺子兴盯着他:“他们呢?”
“他们在公司上班,”史溟心情微松,跟人解释着:“我今天有假,跟我叔叔约好了要吃饭,他们知道。”
“那你叔叔呢?”
“我让他先走了。”
“你们在这里待多久?”
“一个月,”史溟顿了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你呢?”
贺子兴接过浴袍转身进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关你屁事儿!”
史溟垂眼叹了口气,无奈的低头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冰袋和手机。
他知道贺子兴在气什么,他也知道刚才贺子兴看他那眼时,差点就又要抡拳头揍他了,他不怕疼,他知道他自己活该,贺子兴怎么揍他愿意受着。
是他先把贺子兴弄哭的,又是他在他们俩好容易平息下去波澜的生活里再次趁人之危,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但他见到了贺子兴,他就是没法儿控制住自己。
他太想他了。
难得有一个能让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机会,他真的不想就这么轻易错过,即便贺子兴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他也要凑上来。
他从小就是这么一个特别惹人讨厌的人。
史溟点了根儿烟,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眼一口口的抽着,头脑眩晕的有点昏昏欲睡。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今晚他不需要做卷子,也不需要上私教课,更不需要跟宋朴孟东他们几个在公司看那些个他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文件资料。
他现在只是很轻松的坐在柔软舒服的沙发上,很惬意的等待自己喜欢的想念已久的人从浴室出来,他暂时卸下那些沉重的负担,静静享受这片刻的安静平和。
安静平和,简简单单四个字,对他来说就是此生不懈追求的奢侈。
“怎么不敷冰袋?”
贺子兴出来后就见史溟半昏迷的倒在沙发上,手里还夹着快燃尽了的烟头,右眼上的淤青已经开始发紫了,而这个神经病还恍然不觉的搁这儿吞云吐雾。
贺子兴绷着脸拧了拧眉,一时间,心里憋得火气又开始蹭蹭的往外冒,史溟这个人,凭什么就总让别人觉得欠他的!他凭什么就总惹人心疼?
史溟已经很困了,听见贺子兴的声音,还是抬了抬眼皮,他咳嗽了一声,问着:“洗好了?”
贺子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过去一巴掌扇掉史溟手里的烟,踩地上重重碾了几下,沉着脸瞪他喝道:“我让你敷冰袋!”
史溟看着贺子兴这一张杀气腾腾恨不得撕了他的样子……就觉得贺子兴可真是可爱啊。
他朝他笑了下,然后跪在沙发上往贺子兴旁边爬过去,把头枕在沙发扶手上,脸朝上,闭眼温笑着:“想让你帮我敷。”
“你放屁呢?”贺子兴态度挺恶劣的踹了脚沙发。
“快点儿,”史溟胳膊肘抵着沙发朝上来回错了错身子,衣领就势滑下了肩,他也没管,嗓音慵懒的哼哼了两句,上挑的尾音毫不遮掩的撩拨着:“我疼……”
贺子兴黑着脸死瞪着躺在沙发上胸膛起伏肩膀微露的人,后牙槽磨得直发痒。
他们在一起挺长时间了,史溟可太清楚他喜欢什么了,贺子兴脑子里颜色最深的一部分,都在之前隔着手机调戏史溟的时候给人说到过,但现在!他就特别痛恨之前自己给史溟讲的这些!
史溟瞄了眼贺子兴,就见人不为所动,依旧神情愤恨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算了。
史溟在心里叹了一声,然后转脸面朝着沙发缝里闭上了眼。
“对不起。”史溟说。
贺子兴盯着他没说话。
“不早了,你先去床上睡觉吧,”史溟窝在沙发里蜷缩了下:“我在这儿等着拿衣服。”
对方依旧没有回应,史溟也不敢再看他了,他脸埋在沙发里又咳嗽了两声,然后弯腰屈了屈腿。
沙发其实挺舒服的,屋子里空调温度也很适宜,史溟躺在上面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腿真的太长了,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要在这么一个半长不短的沙发上睡一晚,简直就是在考验他全身骨骼柔韧度的极限。
“起来!”贺子兴暴躁的从床上拎了被子就往史溟身上一扔,命令道:“坐起来!”
贺子兴的命令就是史溟万死不辞的圣旨。
史溟往边上扯了扯被子,将好容易蜷缩弯曲到足够塞进沙发的长腿又艰难的伸展开,听话的坐了起来,然后讨好的瞧了站在沙发边上的人一眼。
“把被子裹身上!”贺子兴避开史溟看过来的眼神,低头拿起了冰袋走到他身边:“闭眼!我给你敷!”
“好。”史溟笑了笑,裹紧了被子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你别得意,你挨揍也是活该!”贺子兴语气凶恶,但手下正给人敷眼的力道却格外轻柔,他扣着史溟的后脑勺,皱眉看着他青肿发紫的眼圈,恨恨跟人强调道:“我可是告诉你,我一点愧疚都没有!”
“嗯,没关系的。”史溟从被子缝里伸出手来捏了捏贺子兴俯身凑近的腰。
“别碰我!”贺子兴呵斥了一声。
“不好意思,”史溟垂下手,闭眼仰脸朝他笑了笑:“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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