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贺子兴全身生寒,他一脚又一脚的踹上凯伦的车座愤声怒骂:“他那时候才几岁!他就算是和你们躺在一起!也只是把你们当哥哥!是你们!都是你们这群变态才让他变成那样的!!”
“对啊,”凯伦无辜道:“但那也不妨碍我们这群哥哥们抱着他给他拍拍背取取暖啊!他一直都很冷,不是么?”
操!
贺子兴就后悔出来得早!更后悔没在韩淞那个海景别墅楼里拎棍子把这群意|淫史溟的王八蛋全揍一个遍!
史溟哪有什么家?!他哪有什么朋友!?在那段被抛弃的日子里,那个孤独冷漠的小孩唯一的精神寄托,唯一可以寻求温暖慰藉的人群!就是他车队里的一个个对他虚情假意的哥哥们!小孩冷漠能有多冷漠?!随便碰上一个对他好的,他就会将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寂寞和渴求全都释放出来!他寻求依赖,他渴望从这些对他好的人群里得到爱!而这些大他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哥哥们!就他妈是这么对待他的!
贺子兴攥紧了手机,闭眼沉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他现在知道了。
他知道史溟为什么不让他见韩淞了。
那些人对他的那些想法,史溟这么敏感的一个人,稍大一点,就肯定全都知道了。他表面用来伪装的那身荆刺,不过就是用来掩盖自己内里孤独自卑的保护色。
史溟其实,是一个比谁都脆弱的人。
贺子兴踏出机场大楼迈入夜色,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心情彻底平复下来后,准备给史溟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
那天晚上两人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到史灿灿在叫,那就说明当天晚上他在史家住的,他右手伤那么厉害,许哥肯定也知道点什么,许哥宾馆在市中心那么招眼的位置,要贺子兴换位思考的话,为了避免麻烦,他最近应该也不会再住宾馆了。
就是不知道,今晚史溟在哪儿。
手机铃突然惊响起来。
还没等贺子兴打过去,史溟的电话就过来了。
“哥?”贺子兴接了电话:“我下飞机了,你在哪儿?”
“往右看。”
“你来接我了?你在哪?我没看见你啊?”
贺子兴偏头往右看,试图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找到最高的那个人,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皱了下眉,刚想再问问那人在哪儿,身后立刻就撞上来一个结实劲瘦的胸膛,熟悉的清香登时将他全身包裹,身后的人左手单揽着他腰扣在怀里轻轻蹭着,他头搁在贺子兴的肩上,偏头对着他的耳朵,坏坏的,吹了口气。
“我在这儿,”史溟凑近他的耳边低笑了声,轻念着:“贺子兴,想我了吗?”
贺子兴耳根子登时染上一层比吃辣椒酱还要上劲儿的赧红,脊背也在瞬间就僵成一根直挺的竹竿。
史溟的声线太过勾人销魂,他最禁不住史溟对他这样了,史溟……史溟太要人命了,这人温温柔柔的一说话,他的心肝儿都要抖上三抖。
“想了,”贺子兴脸烧得又红又烫,他身上软麻成一团,虚靠在史溟怀里地低咳了声:“你今天不上课吗?”
“今天放假,不上课。”史溟低头在贺子兴额上亲了下,然后接过他的箱子,揽着人肩就往前走。
“放假?”贺子兴往史溟身边又挨了挨,问:“今天不周一呢吗?”
“我给我自己放的假,”史溟偏头轻敲了下贺子兴的脑门:“我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我不知道你几点到,就先过来等着了。”
“我……我那时候在飞机上呢。”
“我知道,”史溟在道边儿招手叫了下他来时搭的司机,过去把箱子递给司机,推着贺子兴跟他一块儿坐在后座,然后往他身边紧挨了挨:“但我等不及要见你了。”
贺子兴低头笑了下:“嗯。”
放假是不可能的,史溟侧头靠在座椅背上细细打量着贺子兴的脸,眼神温柔。
他昨天下午窝在卧室里忍着恶心死记硬背那些让他头疼的股权结构和资本运作的知识点到凌晨两点,今天一放学就提前找李老头分析完了今天要测验的、史氏集团近半年某只股数据涨跌,贺子兴没回他消息这事总让他有点心慌,他总担心贺子兴会遇见某个人,总担心他知道点什么事,所以在完成今天的任务后,趁着史平派来监视他的孟东不注意,绕史家偏门就跑了出来。
他偏理性的数学逻辑思维很差,有些计量运算总是代错数据,讲最基本的市盈率也串了很多遍都串不起来,跟四宋比起来,就是他的短板,史溟挺烦学这个的,让他背个什么书还行,一涉及到这方面,他就忍不住要暴躁抓狂。
但在史平强制性的安排下,他也被迫接触了解了商学投资带来的巨大经济效益,当看到电脑屏上大体积的上涨的红K线时,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史平之间被强制捆绑的那条隐线。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根线斩断。
“咱们去哪儿?”贺子兴伸手戳了戳盯着他走神儿的史溟,问了句。
他刚低头先发消息安抚了下他妈,然后又给丁小天报了个平安,这才发现前头司机正坐在前头优哉游哉刷着小视频顺带打着表,也不问他们去哪儿,就这么不声不响等着。
等着表上的红色数字越来越大。
这作风!这一看就是史溟给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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