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数学老师,鉴于前几次班上自主进行的测验他考的不怎么好,她也十分不看好他。
数学老师原本考试前答应,等期末考完了,她就自掏腰包给班级前五的同学买奖状发奖品,但由于他“水分”太大,不管是班里同学还是她本人,都挺不愿意再提这件事,补课那几天上课讲题的时候,数学老师也总喜欢插一句“某些同学一定要好好听啊,争取下次考个真实点的成绩,不要总是投机取巧”。
有些话,听得多了,就早就麻木了。
史溟就是这样的人,他对这些人,还有这些人的反应,完全无感。
那些只会说不会做的人,毫无脑力判断只知道跟风随波逐流,连站在他对立面的资格都没有,他凭什么就这么给他们脸?
还跟他们生气?
简直多余。
他只要信他的人相信他就够了。
苏睿在出成绩那天,连羽绒服外套都没穿,就直接从教室里跑出来到教学楼外的布告栏外头找他的成绩,他听王建跟他说,苏睿当时抖抖缩缩站在冷风里,大力敲着布告栏激动的冲周围的人介绍着他,介绍着史溟是怎么努力怎么学习,又怎么在她全世界第一大美女苏睿睿英明神武的指导下挨了数不清遍骂数不清遍巴掌后取得的成绩。
还有老周。
老周在期末成绩出来那天,给了他一个安稳有力的熊抱。
“好小子!”老周爽朗的笑声在他耳侧回荡着:“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老周那句话,比什么狗屁的奖励奖状都强。
身上的臭味散去的差不多了,史溟要抬步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轻扬着,他低头,直接就笑出了声。
他现在确实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他现在有很多朋友,有的是会叼着棒棒糖跟在他身后嘻嘻哈哈打闹的中二病,有的是会在学习上和他并肩而行的神经病,有的是……有的是自从他第一次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绝境里,就一直给他希望给他光的小傻逼。
I am a sucker of you .
他早晚要把这句话讲给贺子兴听。
可史溟不经意偏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小傻逼蹙着眉在瞪他。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冬风太大的缘故,史溟仿佛觉得自己还能看到贺子兴背后那一簇燃烧的无形烈火,气势汹汹的,好像那烈火还是冲着他来的?
史溟莫名其妙,不过他心里是极其欢喜的,在这时候见到贺子兴,就像是愿望成真一样的感觉。
贺子兴盯史溟老半天了,他的眼珠子就一直没从史溟上扬的嘴角边儿离开过!
他知道了,史溟就是个背信弃义谎话连篇的无耻叛徒!
瞧瞧,瞧瞧他这脚底踩的这双锃光发亮的短筒黑靴!瞧瞧他这一身名牌黑呢大衣!被那老冷的风吹着还特么敞着怀随风飞舞的!这特么是上这儿来跟人约会装逼耍帅呢!操!人明明都走了他还特么一直不停的搁那儿看着人家的车屁股傻笑!他妈的演偶像剧都不带他这么演的吧!呵!笑得那叫一个春风荡漾啊!腊月凛冽刺骨的冬风都奈何不了他啊!
这男的,挺痴情哈?
贺子兴瞧着朝他走过来的这人,在心里一声又一声的冷笑着。
“你怎么来了?”史溟笑着问了句,一边朝贺子兴走一边系着大衣扣子。
螺蛳粉的味道散尽了,他其实还挺冷的。
见女生就开领口!
见他就迫不及待的系上扣儿了?
操!
真虚伪!
贺子兴不咸不淡的冷哼一声,头往后偏了下:“我带李淙去许哥那儿。”
其实S市中心距离市郊的机场远得多,市郊也有不少舒服的大酒店,有几家还是李淙的朋友开的,他们那帮子人在今天白天接了李淙,又在市郊一个大餐馆里聚完餐以后,贺子兴就要争着带路。
他就是要带着他们往市中心走!
被关家这么久,好容易关到快除夕他妈终于肯把他放出来,他没做的事儿已经做了,没见的人,他挺自私的想,也该找个什么借口来场偶遇吧?
贺子兴现在特别后悔他做的这个决定。
史溟顺着贺子兴的指示往后瞧了眼,除了看到街边一排门店上挂的正在风中摇摆的红灯笼,还有三两个穿貂披裘的都市女人踩着高跟鞋路过之外,什么都没看见。
“李淙……”史溟挑眉问着:“是空气吗?”
贺子兴听这话,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那一帮子人全都没影了!
“操?”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赵奇给他发了个消息:
—你自己搁那儿瞪去吧,那是你的仇家,不是我们的仇家,大过年的,不适合打架,我们先带着李淙去许哥那儿安置了,你完事儿后直接过来就成。
贺子兴的眉毛拧成了蜷曲的蜈蚣。
“怎么了?”史溟问。
“他们先走了!”
“就我在的那个宾馆?”
“嗯,”贺子兴把手机揣回兜里,也不再看史溟,直接就往那边儿走:“一起走算了,顺路的。”
贺子兴今天穿了一身军绿色迷彩,棉质的,看着挺厚实,穿他身上却不显臃肿也不显矮,再加上他步子矫健铿锵,身姿潇洒,举手抬足呈现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肆意骄狂的少年姿态,甚至史溟都能从这身迷彩服里,窥见裹在里面那正在有力鼓动的白皙一片的后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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