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炀是个无肉不欢的,而且他是来诚心诚意挽回印象分的,绝对绝对扛不住这两盘子炒菜。
他恨不得现在就端着这两盘菜盖到蔡妈头上。
“这就是内在美?嗯?内在美?”
林恒八面不动:“挺内在美的。”
“……”薛炀觉得他保送没保送上受的委屈都没生吞这两盘菜大。
吃完饭,薛炀也面如菜色了。
林恒瞧着他的模样心口又密密麻麻的难受起来,主动开口说道:“出去转转?”
薛炀心有余悸,他不想转,他觉得他现在动一动都想吐。
“算了,坐会儿吧。”林恒又道。
坐,就这么干坐。
薛炀漾着眼看林恒,林恒就装雕像。
薛炀隐隐觉得林恒不应该是为了吃饭生气,要真是因为吃饭生气,他就不是在把他折腾得如此苦逼情况下,依旧这么的……嗯……苦大仇深。
像被甩了一样。
薛炀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没坐稳,屁股一滑,差点当即来个战术后仰。
林恒被他这么傻缺的样子逗得实在是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伸手拽了他一把:“多大个人了,坐都坐不稳?屁股上安了滑轮?”
薛炀被他一顿抢白,倒也没恼,反正总比一声不吭打哑谜好。
“哎,到底怎么了?难不成……”薛炀嘶了声,突然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转口道,“腰闪了!”
那装模作样的龇牙咧嘴还真把林恒惊得心脏一抽:“哪儿呢?我帮你揉揉?”
林恒揉捏推拿的本事那是极好的。
薛炀还真有点想念。
林恒的体温稍稍偏低,温凉的手指探上薛炀后腰,酥的薛炀动都不动,宛若被捏住了后颈梁的猫。
“没伤着啊。”林恒摸了一遍,道。
薛炀仰头,正好对视林恒的眼,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是遮也遮不住的笑:“我骗你的!哈哈哈……”
林恒气虎虎地捏了他一把,紧实绵密的肌肉油光水滑,捏都捏不住,还让林恒的手指都酥麻了一下。
“你就这么得意吧,等明儿进了部队,看你还能这么得意。”
空飞是部队编制,给军衔,给津贴,还给学历给学位,就是一进去,等闲出不来。
薛炀隐隐约约好像抓到了一点林恒不高兴的原因,不过这个念头就跟萤火虫的屁股一样,一闪即逝:“被你说得好像坐牢似的,别咒我啊。”
林恒心道多咒咒,薛炀是不是就能自己改主意了呢?
这个念头也一闪即逝,他刚刚理清自己的想法,就发现自己控制欲爆棚,他总不能真把薛炀拴在裤腰带上,薛炀的人生,得让他自己走出风光得意来。
要不是林恒在,这食堂倒贴钱请薛炀来坐他都不坐,他最困难的日子也没委屈自己去啃菜。
见林恒有了笑脸,薛炀一个虎跳起来,顺手就搭林恒肩膀上:“走走走,去消食,这两大盘子膳食纤维补完接下来一个月都可以不用补了。”
林恒被他扒的浑身不自在,他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薛炀会不会和别人也这么勾肩搭背呢?如果他和别人这么勾肩搭背……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不抽他。
思维就是这么不受控制。
出了门,正是放学时分,整个校园一片喧闹。
附中占地小,那布局叫一个紧凑,食堂对门挨着教学楼,西边还夹杂体育馆,稳当当挤成一个品字。一条水泥路淹没在绿化带里,三三两两的学生在里头穿梭,若隐若现,特别像电影里头的精灵故乡,走读生回家,住校生吃饭,日常到让人觉得恍惚。
高三的学生是属于占着全校最优资源,过着全校最水深火热生活的一群,不算人,高一、高二的学生现在还体会不到这种生活,他们还年轻,还活泼,还不知人间疾苦。
一颗足球骨碌碌顺地一边跳着一边滚到薛炀脚边上,远处几个男生探头探脑,估计是体育课才下,还想过把瘾。
薛炀见猎心喜,看着球,脚一碾,把球点起后眨眼之间就来了个回旋踢,那动作干净流畅一气呵成,球跟个小炮弹似的,直溜溜奔上其中一个男生。
那男生眼睛一亮,好像遇到知音似的,跃起来干脆利落来了个头球。
周围几个男生一通叫好,喧哗声瞬间变大,仿佛那些绿植都收束不住青春的激情似的,把原本存储的能量都宣泄了出来。
球被击回了薛炀和林恒这边,薛炀一瞧人小孩子球技不错,更想展示自己了,接过球踩住,跃跃欲试地就要来个钟摆过人。
他人高,摇来摆去却十分灵活,腰肢也软,一个人挑人家四五个低年级学生一点力气也不费。
几个人干脆就着这么小块空地玩了起来。
都是十七八的年纪,有热闹不看白不看,没一会周边都围了一大圈人。
林恒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挤出了内圈,站到体育馆的台阶上,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盯着薛炀在人群里头活泼地跃动。大概是他的神情过分严肃,围观的、玩闹的、想搭讪的学生都不知如何是好,渐渐地以他为中心的,就又散开一小块空地。
林恒就站在空地中间,遗世独立。
薛炀玩到兴头上,直接脱扔了校服,被校服包裹住的身材突然展现出来,引起一片低呼,以女生居多,随后喧嚣的热闹几乎要把天空都撕裂开来,那衣服飘飘荡荡直接到了林恒怀里,热浪一层一层的,堪比大夏天的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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