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身就想回去拿,只是想到那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被他洗了还没干,这才硬生生刹住脚步。
徐庆霞正好点名,看他杵在班级门口要进不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叱道:“又要跑?你脚底装的是无阻力滑轮?”
薛炀愣了一下,心道这是被老彭熏陶的吧,物理名称都会了。
“给我进去,再……”徐庆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怎么样的话没说出来,满脸煞气地踩着小高跟进教室。
薛炀跟着进了教室。
徐庆霞点完名以后,啰嗦了几句摸底考成绩:“嗯,这次摸底考全班都有进步,尤其重点表扬许仕林,陶子两位同学,许仕林同学从全班第十前进五名,陶子同学进步更大,跻身班级前十,我们祝贺他们。”
班级里稀稀拉拉鼓掌。
徐庆霞随后就说道:“虽然进步巨大,不过作为老师,我还是需要提醒大家,人生不是百米赛跑,高考也不是,这是一场马拉松,抢先赢的人未必能笑到最后,一开始落后的人也未必前途一片黑暗,我鼓励大家努力学习,但更希望大家能够将这股冲劲儿保持。”
说着,她扫了一眼许仕林和陶子,又瞪了一眼中间坐着的魂不守舍的薛炀。
话锋一转,“当然,我承认这世上有天才,只是大家也需要记住江郎才尽这个词,积极向上,努力奋发,用大家都熟知的一句名言来总结这次摸底考,那就是‘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一份天赋组成的’,希望大家戒骄戒躁,下次取得更好的成绩。”
这话说的是谁不言而喻,班级里多多少少都偷偷打量了下薛炀。
薛炀这次成绩确实不错,班级第一,学校理科第一,年纪第一。
常规发挥,徐庆霞指摘不出来什么,班级里头泛酸的人可也不少。
程毓林低声骂了句什么,被徐锦年制止,等大家全面沉浸在早读里头,这些暗流也就都被盖了过去。
薛炀惯例拿出课本,平常可以很快沉浸到学习里头的脑子这次却运转艰难。
他没法不想到林恒,想他怎么回学校,怎么面对那些奇异的眼神,要知道林恒穿的是他的舞台服走的。
那么个薄脸皮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羞恼呢。
心浮气躁下,薛炀拿出手机,准备发个信息给林恒问下情况,结果一打开,神特么的“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薛炀猛地拍了下桌,响声多大,就代表他多气愤。
由于明天就要放假,晚上小林子和陶子胁着薛炀回到宿舍。
陶子神秘兮兮地把自己最喜欢的一把木纹军刀拿出来,啪地往桌上一拍:“炀哥,酒由你开,开多少,我们喝多少!”
薛炀看着不知何时偷运回来的一箱啤酒,瞬间就无语了。
这两货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在宿舍喝酒?
薛炀打心里不想理这两货,可看这俩脸上喜滋滋的憨货表情,他千般愁万般愁也没法说出口,便道:“听见没?骄傲使人落后,一个第五,一个第十,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一边说一边反而拿起军刀把起子掰开,撬起了瓶盖。
小林子笑的跟煞笔似的,撕了几包鱼皮花生,还有魔芋爽:“炀哥,我今天跟校花说话了,她夸我真厉害。”
薛炀一口干半瓶,心里那股憋屈别说了,他还被人拉黑名单了呢!
“嗯,加油,下次再进步就表白,先下手为强。”
小林子一握拳,用力点头:“嗯!炀哥,我之前觉得你疯魔了,可我现在觉得这疯魔的好,真的好!”
他拿起另外一瓶酒,学着薛炀猛干了一口,结果被呛咳的眼泪差点下来。
薛炀斜眼睨他:“我疯魔什么了?我要疯魔这世界上就没人清醒了,知道不?再说了,就一次摸底考,瞧你们激动这样,要是高考都考好了,那才应该叫激动。”
小林子连连点头,他酒量实在浅,已经有五六分醉意:“对对对,我以后请你们去参加我婚礼,我一辈子对她好。”
这剧情节奏过快,连薛炀都没反应过来,小林子想的可真够长远的。
他一瓶酒下肚,再被这话一刺激,心酸就由不得自己控制了:“你们说,他至于那么生气吗?我不过就是脱光了他衣服,跟个大姑娘似的,又少不了他块肉。”
陶子平常话不多,可这番着实震惊,拇指一竖道:“炀哥你好生猛!”
小林子漾着眼睛嘿嘿傻笑:“对,就得这样,拿下他,不然怎么是我炀哥!”
薛炀琢磨着琢磨着就变了味,这俩货的话好像在指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赶紧否认道:“少特么瞎说,我没那个意思。”
陶子和他碰杯,大着舌头道:“没关系的炀哥,我们都看得出来,现在社会歧视少了,虽然还有点,但我们知道炀哥做啥事都是对的,以后要是举行不了婚礼,就……就……我们随个礼,做个见证,嘿嘿嘿,想到附中的林恒做咱嫂子,我还有点兴奋……”
薛炀瞪大眼睛,瞅着陶子和小林子两人高高兴兴碰杯,仿佛一致共识,他的脑子瞬间转到了一百八十迈,用灵光一闪都不足以形容,应该说是灵光如崩。
难不成……林恒是以为他对他做了什么?
他到底想对林恒做什么?
两个问题一搅和,薛炀把酒瓶砰地一顿:“不行,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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