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
前台小姐怔了几秒,连忙又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
站在谢瑜附近假装看盆栽的陶想闻言同样也愣了一下,盯着谢瑜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到底也没好意思问。
昨天的大雪应该是在晚上的时候停了。
覆在道路上的雪层这会儿已经被早起的工作人员们铲到了一边儿,连成了一片灰扑扑的雪堆,等待在晨光的照耀下慢慢融化。
雪停之后的临海市虽无风,但是温度却下降了。
推开酒店门的陶想注意到了谢瑜的瑟缩,低头瞥了一眼他显现出吻痕的锁骨,突然红着脸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长围巾,将它仔细地系在了谢瑜白皙的颈上。
“我不想戴。”谢瑜垂下眼睫,抬手揪了一下围巾中部,语气有些委屈。
他对这种裹在脖子上的东西怀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抵触情绪,一如他讨厌陶想脖子上那遮住了所有的高领毛衣一样。
“戴着吧。”
在这件事上陶想没有向谢瑜妥协。
他按住了谢瑜想要扯掉围巾的右手,指尖微微用力,黑眸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吧。”谢瑜在陶想的坚持下松开了手,任由陶想重新把围巾裹紧。
只是他毕竟是谢瑜,偶尔乖顺但绝对很皮的谢瑜。
趁着陶想低头给他系围巾的空当,谢瑜突然毫无预兆地拉开了陶想的毛衣领,翘起唇角向里望去。
“真可惜什么也看不到。”他朝着陶想的额头吹了口气,姿态看起来极像个流氓,“我真的太讨厌高领毛衣了。”
陶想红着脸放开了手。
被他从谢瑜手里拽出来的衣领子回弹,重新将他的颈项包裹了起来。
“你又脸红了。”谢瑜弯着眼睛,茶褐色的瞳孔映着头顶的日光,如同晶莹剔透的琥珀。
“可是,为什么呢?”他伸出手,双手捧起陶想的脸颊,凝视着因害羞而氤氲着水汽的黑眸,佯装出无知的情状。
什么为什么?
这种事情哪里讲得清原因。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陶想这下耳尖儿都泛起了薄红,一副被谢瑜欺负的狠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的笨拙样子。
好在谢瑜这个人到底没有那么不要脸。
他很快就放开了陶想,随后拉着他的手,以十指相扣的姿态离开酒店,去了一家射箭馆。
是的,一家射箭馆。
既不是网吧也不是电影院,而是一家各方面都极为正规,基本上与宅男的生活毫无交集的竞技射箭馆。
——简直我伙皆呆。
陶想一向只在电视上或者动画上看过别人射箭,自己亲自来到俱乐部,拉弓射箭还是头一次。
“是不是很意外?”似乎是看出了陶想的震惊之情,谢瑜脸上的笑意有了一抹高深莫测的意味。
“嗯。”陶想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有点意外。”
“这都是没玩游戏之后学的。”谢瑜眨了眨眼睛,“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仅游戏打得好,还多才多艺。”
在陶想嘴唇翕动,刚欲说点什么的时候,谢瑜不忘补一句:“我肾也特别好。”
“……”行了,这下没啥想说的了。
陶想拉弓搭箭的时候,谢瑜一直站在他身边,耐心的指导着他的姿势,微笑着给他做示范,以及……一本正经的动手动脚。
其实被谢瑜占便宜这事陶想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在射箭上他是个完完全全的新手,不知道纠正姿势的时候到底需不需要这么暧昧的肢体接触。
只是他看其他教练指导人的时候,都没像谢瑜这样。
“我给你示范一下吧。”
谢瑜看出了陶想黑眸里的疑惑,撇撇嘴放开手,重新去拿了一张反曲弓来给陶想做示范。
他拉弓出箭的姿势显得专业而富有美感,旁边有很多来射箭馆体验的姑娘们都在偷偷的看他,眼里闪烁着热切仰慕的光芒。
谢瑜实在是一个太过耀眼的人,这在很多时候都会给陶想带来无形的压力。
“唔……”陶想本想把弓拉满后瞄的准一点再射,只可惜他瞄准的时间太长了,手上的力道绷不住,箭以极歪的方向飞了出去,半路就落在了地上。
他听见谢瑜的几声轻笑,有些懊恼地转头看去时,谢瑜已经搭好了弓,紧接着就放出了箭矢。
无论是力量还是准头,都无可挑剔的一箭。
那支从谢瑜手中飞出的箭以极快的速度命中了靶心,稳稳的扎在压缩木板上,发出了一阵轻响。
陶想听见了周围人的叫好声,有漂亮的教练妹子站到谢瑜身边,以颇为亲近的语气说道:“呀,神箭手又来了。”
“我只是练得多。”谢瑜冲她微笑致意,脸上的表情礼貌而疏远。
原来谢瑜是这里的熟客,射箭技术也这样好。
陶想看着谢瑜继续搭弓拉弦,全神贯注地瞄准箭靶,再次放出了一箭。
同样帅气凛然的一箭。
虽不如上一箭那样准,却依旧获得了一片赞赏声。
自觉于射箭之道上毫无天赋,且学习兴趣也不大的陶想干脆放下了弓,安静欣赏谢瑜拉弓时的身姿。
在这样一个枪械流行,热武器主宰战场的年代,弓箭除了耍帅之外,还被赋予了一种特殊的怀旧式浪漫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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