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期强撑精神:“还好。”
许未迟带他来的是一家私人医院,这个富贵医院,樊期只听过没来过。
在校时,他的同学被高考折磨,自娱自乐地开过这个医院的玩笑,说要是高考失利就来这家医院的门口,随便找辆车给它撞一撞,能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后半辈子不用愁了。
所以刚进门,樊期就感受到了非富即贵的待遇。
许未迟陪着他一通检查之后,医生说只是小问题。
“给你开点药,一会儿打个点滴就没什么大碍了。”医生把卡拿出来递过去,却没给樊期,直接给许未迟。
许未迟接了过来,问医生:“还需要注意什么吗?”
医生说:“这几天吃清淡的食物。”
许未迟:“好,谢谢医生。”
许未迟道完谢,直接把卡收进了口袋里。
樊期也说了句谢谢医生,接着瞥了眼许未迟的口袋。
临时办的一张卡,虽然樊期觉得他这辈子不可能会再用到,但他还是想要拥有它,留个念想也好。
大概是收到了樊期的目光,许未迟低头问樊期:“怎么了?”
樊期舔舔唇,大着胆子说:“卡能不能给我?”
许未迟摇头没有答应:“你坐着,我去拿药。”
樊期啊啊两声,他不是这个意思。
“拿完药可以给我吗?”等到在外面坐下,樊期又问了这一句。
许未迟笑了笑,那是十分好看:“当然可以,这是你的东西。”
樊期哦了一声,咬牙又问:“多少钱?我打给你。”
许未迟语气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没多少,我从你工资扣吧。”
樊期点头:“行。”
樊期后来知道,许未迟那时压根没打算要樊期的这个钱,只是想着随口糊弄过去,以后不会再提。
而等到樊期知道多少钱的时候,他和许未迟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那时正好樊期在闹脾气,而那个年纪的小情侣闹脾气,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把你给我的东西统统还你,搞个我们两清的戏码。
可不太妙的是,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樊期手上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来的许未迟的东西。
不可能把套.套的钱A了打给他吧,那吵架的气氛不就突然变黄了。
所以樊期思来想去,想到那张卡了,并大声嚷嚷要还卡还钱。
许未迟由着他来,卡收回去了,还一五一十地报了那天看病的钱。
樊期当场就蔫了,这怎么这么贵?
但在吵架嘛,硬着头皮也要吵下去,所以樊期立马打电话给齐越。
不过电话还没接通就被许未迟掐了,许未迟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了床上,把刚刚收回去的卡塞进了他的裤兜里,很生气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别闹。”
“还有我的戏份啊。”齐越听到这儿突然坐直了些:“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樊期摇头:“九年了,你有印象就怪了。”
九年九年,能把这种事记得这么久,也就樊期了吧。
口口声声没惦记,口口声声不在意,还不是一想,就什么都清清楚楚地想了起来。
画面回到当时的医院。
樊期打点滴一个小时,许未迟难道就要在他身边陪他一个小时?
樊期虽然很想要许未迟陪他,但道德和理智告诉他,这非常不合适。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所以坐了五分钟,樊期就开口让许未迟先回去。
许未迟摇头:“没事,我晚上没什么事,许昱也担心你。”
樊期哦了一声,但他还是说:“我这么大了,不用人陪的,你回去看看许昱作业怎么样了。”
许未迟说:“他很乖的,家里有阿姨在。”
樊期觉得自己劝也劝了,是许未迟自己不走,是吧?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开始享受这严格意义上并不是独处的独处时间。
九年前的手机,功能还没那么强大,樊期手上的这部也只能打电话发短信,上网十分慢,所以两人这会儿都没有玩手机的意识。
许未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本杂志在看,樊期无所事事,只能发呆。
又过了几分钟,樊期先开口了:“许先生大学刚毕业吗?”
许未迟稍稍抬头:“嗯。”
樊期:“我算了一下,你好像是比我大三岁。”
许未迟:“对。”
樊期哦了一声:“你才大我三岁,我叫你许先生,怪怪的。”
许未迟听着转头看樊期:“你想叫什么?”
樊期笑了一下:“我能不能跟着许昱,也叫你哥哥?”
樊期表面淡定,内心已经狂澜了,说完这话,正在打点滴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哇,叫哥哥,这就有点亲密了。
还有点唐突。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收不回来,樊期想了想,立马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他歪脑袋对许未迟微微一笑,露出了酒窝。
他的酒窝被多少人夸过,应该可以吧?
果然,许未迟的目光移到了他的酒窝上,表情似乎也变得温和了一点。
不过许未迟只短暂地看了一秒,就把视线收回到杂志上。
而后他说:“许昱叫我哥,不叫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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