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手就不听指挥地摸上了男人的脸,陈创感觉到熟悉的温度和触觉,一把就把柳金拉进了车里,死死地抱住,再也不撒手,柳金忍不住一阵哀嚎。男人喝醉了酒身体是最重的,他怎么也挣脱不开,只好求助高俊峰:“喂,你就干看着不帮忙?”
高俊峰这时候勾着唇角笑道:“你柳金的事儿,我可不敢管。”
“高俊峰你·······”
“陈创也是我的好兄弟。今晚他是因为你喝成这样儿的,你得负责把他送回家。”
“可是我······”
高俊峰抬手就关了车门,把柳金的话彻底屏蔽了。车子很快发动起来,一溜儿小跑上了道。此时,闻着汽车尾气的高俊峰心情却没来由的好,到底是陈创,一出手就把娘家人给拿下了。他看了看怀里的小乖乖,忍不住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
李云溪皱了皱眉,一把抓住他的下巴:“你是谁?敢占我便宜,我让我老公打死你!”
高俊峰看李云溪的傻样儿,忍不住切了一声:“抱歉,我觉得你老公想先打死你。”
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透过车窗,像走马灯一样倒映在男人脸上。有时候下班早,高俊峰坐在这里看着看着就会觉得心里很空,以至于他在公司给自己安了个家,除非特殊情况,他一般不回去。但是现在,他怀里闹腾的小东西却让他每天都有一万种想回家的冲动,他也和公司里那些员工一样,开始抱怨怎么总是加班,客户的要求怎么那么多,工作怎么总是干不完。
他摇头笑了笑,感觉心脏沉甸甸的,笨拙地颤动了一下。
这时候,李云溪张着嘴,吐着舌头,流着哈喇子,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好难啊,难·······”
高俊峰宠溺地拿着纸巾替他擦着嘴边的口水,点了点他的鼻头,逗弄道:“什么难?”
“爱,什么。那个什么呀,爱一个人好,好,难呦·······”
高俊峰眉头轻轻皱了皱,忍不住俯下身贴着李云溪的耳朵问道:“那你觉得爱我难吗?”
李云溪这时候腾地一下身子直了起来,高俊峰被这么一顶,正好顶到下巴,直接疼晕在了后座上,这时候少年醉醺醺的,半眯着眼,手指直来直去,迷糊糊地说道:“爱高俊峰最难了那什么是最难的!”
高俊峰一听这话,再疼也顾不得了,他一巴掌呼在李云溪的后脑勺儿上,咬着牙道:“难什么难?老子就这么不值得你爱嘛?”
高俊峰这下打的不轻,李云溪哇的一声就哭了。男人心脏一抽,气的吐了好几口浊气,最后还是忍不住搂住了少年,给他轻轻吹着被打的地方。慢慢的,李云溪就停下了哭声,鼻子一吸一吸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可,可,可,可是·······”
“可是什么?”高俊峰瞪着李云溪,没好气的问道。这要是人清醒着,他非一脚把他踹死。
“可是,人家,家,那个什么,我,我还是,是想,试试嘛。试着,试着,去爱你呀。”
那一刻,高俊峰感觉自己就像被一道闪电给击中了一样,浑身战栗了好久,再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被融化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柔软过。
原来最厉害的人,他的心脏也是个最柔软的地方,一击即中,瞬间毙命。就像《荷马史诗》里的英雄阿喀琉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却唯独被一支箭射入脚踝,死在了战场上。那个脚踝的弱点,源于母亲的爱。高俊峰想到这里,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如果可能的话,他想,他会死于李云溪的爱中吧。
到了陈创家后,虽然有个一米八的壮汉司机帮忙,但把人拖到卧室那段短短的路程还是让柳金累的虚脱了。陈创喝醉后也太能闹腾了,各种打人骂脏话。更可气的是,他打呢,就打人家司机,骂却骂他,整的柳金在被骂的狗血喷头后还得向任劳任怨的司机道歉。
好不容易把人弄到床上,送走了司机后,柳金就再也没忍住,一脚把还在哼哼唧唧的陈创踹下了床。今晚,最委屈的应该是自己好吗?怎么一个个儿的都喝醉了鬼哭狼嚎的撒酒疯,他反而还要去照顾呢?这什么世道啊这是?
柳金咧着嘴,哼着气,一把呼噜掉了黏在身上的T恤,他走去了客厅,先是把空调开到了最大,然后又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可乐出来,刚打开要顺到嘴上,他才觉出不对来。今晚,陈创那个老油条为什么要喝酒?他喝得哪门子酒?他委屈吗?那么厚脸皮的人应该不至于?难道还是因为动心了?和自己一样,有些伤感?不对,他伤感什么?他从小公子哥一样长起来的,瞧那每天乐呵呵地样儿就知道肯定没怎么受过人间的疾苦。
可是,陈创偏偏喝了,还喝得烂醉如泥,哭的稀里哗啦,形象碎了一地。
柳金越想越不对,他把可乐放下,拔脚走向了卧室。这个时候,陈创正大喇喇地躺在床上,身上白衬衣开了一半儿,露出隐隐约约的腹肌,两条大长腿被西裤裹着更显修长,穿着黑色袜子的大脚很不安分地蹬来蹬去。
看着看着,柳金竟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吓得赶紧跑出了卧室,狠狠地把门关上。可这时候,陈创偏偏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柳金,你别走嘛!你别离开我,我爱你,你不要丢下我嘛~柳金~小金金·······”
男人竟然开始撒起了娇,柳金只感觉一阵头痛,可心里却止不住痒痒,他龇牙咧嘴地抵在门上,可没坚持一会儿,就又打开了门直接跳到床上,抓起陈创脖子的领带就把人给提溜了起来:“你再废话,信不信老子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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