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里被窝的暖意总是比任何事物都具有诱惑力,此刻医院的大厅还是空荡荡的,前台咨询和挂号取药处的女孩们乘着现在偷偷再打个小盹。
突然,医院的正门走进来一个捧着一大把玫瑰的年轻人,皮鞋在地上蹬蹬作响。
咨询处的领班从梦中惊醒,碰了碰旁边女孩的胳膊。
女孩揉了揉眼,迷迷糊糊中望向前方,骤然就瞪大了眼。
捧着玫瑰花的年轻人西装革履,嘴角挂着和煦的微笑,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像是含着一汪清泉般,不经意望过来一眼让女孩唰得脸红了。
怀里的玫瑰带着露水,还相映成趣的。
年轻人走到挂号处,温声叫了下昏昏欲睡的前台女孩,“您好。”
女孩“啊”了一声,连忙抬起头来,“您好,要挂号吗?”
“是的,挂一个樊医生的专家号,耳鼻喉科的。”
同时,一朵玫瑰夹着年轻人的身份证从窗口下的小洞处递了进来,那个声音又道,“早上好。”
女孩瞪大了眼,愣了半晌才忸怩着接过,然后连忙埋下头在电脑上敲字掩饰砰砰跳的心脏。
她看了眼身份证,上面两个字:诺重。
旁边的证件照片也是帅气逼人的少年,脸上的笑容能治愈整个世界。
女孩在递回身份证和挂号单时不经又多看了他两眼。
年轻人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接过,对上她的目光时眉眼一弯,轻声道,“谢谢。”
“没,没事,”她慌忙避开他的眼神,结果视线又落到了那朵玫瑰上,下意识摸了下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双颊已经滚烫。
诺重把挂号单往口袋一塞,同时手就插在兜里不出来了,刚准备从后门去住院部时,余光瞥到几个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他回头,前台那两个小姑娘立刻别过脸去。
诺重脚步一顿,继而直直向咨询处走去。
前台那小姑娘见他走来,心底顿时小鹿开始乱蹦,支支吾吾问道,“您......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诺重道,“辛苦了。”
说着,他就从那簇花中挑了一朵,递到女孩手上,同时又拿了一朵给领班,转身走了。
等这个异常英俊的不速之客从后门处消失时,满屋子的女孩这才慢悠悠地回过神来。
取药处的女孩突然说,“那个人......我好像见过,是打电竞的,叫诺重,你们搜下。有次我男朋友看比赛直播,我听到底下有粉丝在疯狂喊一个人的名字,就凑过来看了眼,特别帅,就记住了,好像就是他。”
“对对,身份证上就写着诺重,”刚才给诺重挂号的女孩子说。
“哎!”咨询台的小姑娘举起手机,“就是他就是他,NG俱乐部队长诺重,打英雄联盟的,世界第一这什么......ad?”
“世界第一诶,这么厉害的嘛!”
“长的帅游戏还打这么好,简直了,这也太完美了吧。”
“呜......我现在去要个签名还来得及吗......”
“等下等下,你们看热搜,热搜第一条就是他——啊啊啊啊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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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一”诺队长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掉了,或者他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大名,一只手捧花一只手揣兜里悠哉悠哉走到住院部,给迎面而来的护士打了个招呼。
“诺队来了啊,”护士明显是认识来人的,热情道,“又来看你哥啊?”
“是啊,”诺重笑笑,取了一枝玫瑰塞在她手上,“一段时间没来了他还闹脾气给我托梦呢——辛苦了。”
“哎呀诺队太客气了,”护士接过,害羞地低下了头。
一路上的医护人员都是认得诺重的,主动亲切地给他打招呼,诺重就对每个人投以善意的微笑,同时顺手赠出去一朵花。
于是等他溜达到诺歌的私人病房前时,折得精美的皱纹纸搭黑纱亮片还缠了圈长长金色丝带的花束里,就只剩下了正中间孤零零的一枝独秀。
空荡荡的,还有点儿凄凉。
诺重和那玫瑰花儿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摸了下鼻子,转身去楼道的垃圾桶,两个手指提溜起中间的幸存者,外面那个金色丝带一抽,然后就把让他等了二十多分钟的花店首席艺术总监亲自设计半个花店人一起装饰的包装,毫不犹豫,给扔了。
他拿丝带在光秃秃的玫瑰枝干上打了个蝴蝶结,对着光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觉得十分满意,转身准备往回走。
突然手机响了。
诺重低头看了眼,备注:万竞辰。
是ENC的队长,也是ad位。
他对ENC的人没一个有好感,尤其这万竞辰,之前打训练赛时成天笑眯眯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诺哥的叫,看着人还挺善良。
但是后来他动用关系私下调查了顾洛在ENC的待遇,受的委屈和这笑面虎队长脱不了干系,上赛季只让他打两场也是他的意思,更甚者,他去ENC赎人的时候,万竞辰表面上一副体贴队长的模样,对顾洛嘘寒问暖的,还千叮咛万嘱咐让诺重对他的队员好点儿,换了俱乐部也不能亏了小孩子。
诺重那肯定得配合,拍着万竞辰的肩膀称哥们儿你就放心吧,孩子交到我们手上就是一家人了,怎么也不会让他受委屈。
惺惺相惜的两个ad挥着手依依不舍道别后,诺重一脚踏出ENC基地的大门就立刻掏出手机,当着顾洛的面,咔哒一下,面无表情把他“哥们儿”微信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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