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风喝了两口水才缓过来,凑过来问:“是不是像网上传言的那样,故宫闹鬼?”
欧格不屑一笑:“闹什么鬼,要真闹鬼,西王朝后面这座宫殿还居住了数位帝王,历经百年朝代更迭,那些营销号写来骗人的你也信。”
童风撇了撇嘴,搓了搓胳膊:“可我是真的觉得,进了故宫以后好像要比外面更冷一点。”
欧格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确保不是你自己心理原因。”
顾朝歌出声:“也不能说是心理原因。”
欧格现在看顾朝歌勉强顺眼了一点,顺着问:“那是什么问题?”
顾朝歌慢悠悠说:“那时候没有空调,连电风扇也没有,夏天就靠冰,但是到了酷暑,再多的冰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宫人就会从环境想办法,例如在靠近龙床外的窗外种植薄荷和茉莉,清热解暑还能驱除蚊虫,而天子不可能只在寝殿中活动,于是宫内种植了大片树木花草,作用一是遮阳,二就是降温,还有就是从建筑材料着手,这也就是为什么故宫里的地板都是用天性冰凉的寒水石铸造。”
“寒水石?就是我们脚下踩着的地砖吗?”
“对,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伸手摸摸。”
童风不信邪蹲下身,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地砖。
顾朝歌的声音紧随着响起:“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这种寒水石材质特殊,皮肤触碰它,寒意会顺着你指尖渗入血液。”
地砖底下的寒意像是在附和他的话,顺着指腹钻进骨髓里,冻得童风倒抽一口气,抱着手指站起身,瞪着光滑的地板开口:“见鬼!”
看这表现还真被他说中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得目瞪口呆。
杨卓坐在监视器前,七分严肃,三分认真。
副导演小心翼翼的凑近杨卓:“杨导,要不要制止?”
杨导侧头看他:“为什么要制止?”
“可这好像与节目无关啊,咱们不是百家讲坛啊。”
杨卓说:“我们节目就是为了让观众了解历史,光凭粉丝可不行,就要这种有吸引力的东西才能留住观众的目光,讲得多好,我都不知道这些。”
副导演:“......”
杨卓听了会儿,眉头却越皱越紧。
副导演问:“怎么了杨导?”
“你听过寒水石吗?”
副导演缓缓摇头:“好像没听过,您怀疑他是现编的?”
杨卓瞪起眼睛:“你现场编一个给我瞧瞧?”
副导演面露难色,别说让他现编了,让他现场念他都不一定能把字儿认全。
他满脸无辜:“那您是什么意思啊?”
杨卓说:“收工后,你去问问院长。”
“好的。”
几位嘉宾包括主持人都听得很认真,童风忽然举起手:“我有问题。”
顾朝歌看向他:“你说。”
童风抚着下巴:“这宫里的下人这么贴心吗?宫斗剧里不都各怀鬼胎吗?还给皇帝戴绿帽。”
欧格仿佛在看一个被影视剧荼毒的不轻的智障。
顾朝歌眸光闪了闪,嘴角泌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戴绿帽这种事不一定没有,但是不多,毕竟皇帝有钱有权有势,让你去睡一个太监,你也不乐意。”
童风被说服了:“这话没毛病啊。”
顾朝歌继续解释:“而且光凭这些也并不能代表宫人贴心,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心里怎么想的,宫人之所以要为天子做这些说白了也是为了自己罢了,酷暑难耐,人的心情难免暴躁,天子一怒,没有人承担得起。”
童风‘哦’了一声:“我明白了!”
顾朝歌点了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故宫内的温度会比外面更低,所以闹鬼并不存在的,一切科学皆可以解释。”
童风:“那也就是说,宫斗剧里发生的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顾朝歌垂下眼帘,掩住漆黑的瞳孔,仿佛所有光亮在接触到他那双眼睛的瞬间就会被湮灭,然后变成黑色的墨汁翻涌。
那些被他深埋在灵魂深处的过往像走马灯在脑中快速回放,血腥,残忍.....
其实比起这些狗血宫斗剧,真正历史上的后宫争斗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他嘴上仍然说:“剧本属于文学创作,创作来源于生活,但是是驾于生活之上,比生活更精彩的存在,毕竟没有人会想枯燥而又乏味的吃喝拉撒睡,年复一年。”
童风懵逼:“什么意思?”
众人显然低估他的傻白甜指数了,纷纷更同情他了。
但无奈,人家粉丝喜欢的就是他天下第一傻白甜,美名其曰单纯无心机。
吕敬曦眼含敬佩的看着顾朝歌,偷偷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打扫卫生正式开始,所有嘉宾的动作都难免小心翼翼的,特别是童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手里拿的是个一捏就碎的豆腐呢。
以至于打扫的进度特别慢
而欧格本来以为会给他拖后腿的顾朝歌独自蹲在角落,手里拿着清洁工具,井井有条的清理着文物上面的灰尘,他好像知道每一样文物该怎么拿不容易摔,很认真的端详某些残缺文物,像是在透过残缺看清文物原本的模样,丝毫不怕下错了手。
将文物仔细擦拭干净之后,他还会细致的抚摸上面的花纹,甚至是裂痕,动作很轻柔,像是对待对他来说很珍贵的东西,饱含着一种说不清也摸不着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