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观一字不吭的跟在祈无病后面,屁股上顶着俩鞋印儿,完全没了闻医生平日里的风姿。
今天简直栽进了太平洋,出他妈是出不来了。
在警车上耐心等待的魏潜也接到了消息,位置锁定,就在欢瑞孤儿院地下。
那是藏香虫培养繁殖基地,藏的还挺深。
这背后控了半边天的狐狸也终于露了尾巴。
只是看着发送消息的人,魏潜陷入沉默。
搞什么,夫妻双双入敌窝吗。
十五分钟后。
警方已经包围了整个孤儿院。
魏潜想的没错,禁药基地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在孤儿院的那栋房子里藏着。
并不是简单的躲藏,而是在守着什么地方的门。
他看了看那个方向,了然。
本来还想着,这地下工厂的门儿可能要找好大一会儿,现在看来,这路指的再明显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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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里还没平静下来。
现在已经成了血池。
老头儿的尸体被那些恐怖的虫子疯狂吞食着,看水波的幅度,数量和大小都很惊人。
让祈无病停住脚步的是另一个人。
“看到霍乱,我就知道是你来了。”佘禧堂的笑容有些悲伤,“你早就怀疑我了是吗?”
霍乱站在他身边,被他拉着手。
祈无病认真的解释,“不,今天晚上我纯粹闲的,想过来转一圈,真的跟你们屁关系都没有。”他好声好气的商量,“这些东西既然是你养的,不如你把母虫弄出来,咱们一起上交给国家?说不定还能整个集体荣誉奖,你说呢?”
佘禧堂闭了闭眼睛,语气沙哑许多,“你还记得胳膊上的人面像是怎么来的吗。”
祈无病撸起袖子看了看,“你纹的?”
佘禧堂点头,“当时你疼的都哭了,还是没让我停下,一直看着我,眼里全都是我。”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现在,没我了?”
祈无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很遗憾,那个爱你爱的精神失常的霍瞑,已经死了。”
他看向霍乱,“不如先让小孩子出去,大人的事慢慢解决?”
佘禧堂“噗嗤”就笑出了声,“小孩子?你指谁?他吗?”
霍乱似乎被捏疼了手,小脸都皱成了包子。
“我知道他不像孩子,跟个小变态似的,但毕竟是我侄子,是咱们的晚辈,待在这儿不太合适吧?”
佘禧堂无奈的摇头,“诺大的产业链,单靠我们孤儿院的势力,能成什么气候?全靠他爸霍凡跟我们合作,霍凡死了,接班人就是他,你的小侄子霍乱。他手上可不少人命呢。你竟然把他当成孩子?”
佘禧堂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祈无病,“哪个孩子会面无表情的杀人?”
祈无病“啧”了一声,“别说这些没用的,他瘦胳膊瘦腿儿的,放这儿有用么?占地方。”
霍乱有点生气,“我有腹肌的好吗。”
祈无病:“你闭嘴。”
他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一个视频,对着佘禧堂就按了播放,“霍瞑的录像带你应该看过,但播放结束后十分钟,还有一个被他藏起来的片段,你应该没发现。”
视频里的人浑身湿淋淋的。
他坐在床边,身上的水把床单都晕染了个遍,明明很狼狈,脸上却挂着从未见到过的放松的笑,“我今天去找佘禧堂了,我第一次胆子这么大,站在他面前,站的直直的,我说,我很喜欢你。你都不知道,我说出来那一刻,腿都吓软了。唉,他给我的回应倒是没出乎我的意料,他说,我知道了。我问他,你什么感觉?他跟我说了四个字,有点恶心。”
他抓起床边的一个铁盒,使劲晃了晃,“我这么浪一个人,为了佘禧堂,守身如玉的,前后都干净,他竟然说我恶心?上次给贺渡下药还不是因为我试药试出了毛病,有点精神错乱么,那最后也没上成啊。难道是因为我喜欢虐小动物?他还挺喜欢猫的。如果他讨厌我这点,我可以改的啊,我以后就不虐了,我会控制自己的。”
霍瞑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不晃盒子了,抱在怀里安抚了几下,“这里面有条蛇,是我养了挺久的宠物,一直没舍得虐待它。今天呢,我心情还算不错,打算趁着这个好天气,去死一死。如果死了真能把闻医生爱的人救回来,那还挺好,干了这么多坏事,说不定这死后还能捞个福报?”
他打开盒盖,温柔的摸了摸里面的东西,“小蛇,我对你这么好,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佘禧堂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眼神死死盯着视频里的人。
播放结束,祈无病看着他神情逐渐飘忽错乱,正要趁其不备把他拿了,就看见他从腰间掏出来一把□□。
刀刃儿锃亮,锋利的很。
一看他就是常玩的,拿在手里好像在把玩一个玩具。
“你可以不是霍瞑,但你身体是,把身体给我就好。”佘禧堂僵硬的勾了勾唇角,“你能重生,他也能。”
祈无病扶额,觉得自己简直多此一举。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当小透明的闻观站了出来,给了祈无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科技时代,没点儿东西在身上,我是不会蠢到一个人冲进来的。”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枪在掌心转了个圈,对准了佘禧堂的脑袋,“去帮我们抓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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