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抽了,放我一马。”祈无病疲惫的眨眨眼,“我想出去看看太阳,看看那灿烂的阳光和美好的世界。”
闻观挑眉,突然伸手碰了碰祈无病的额头,“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说,白天出不了门,只能晚上吗。”
他起身倒了杯白水放在祈无病耳边,“你还说,是因为你的身体不能见到阳光,否则就会死。”
祈无病以为水是给他倒的,直起身刚要拿着喝,就见闻观比他快一步拿了起来,还姿势优雅的品了一口,“我当时就在想,再懒惰的蠢人也不会用这么可笑的借口,你说的一定是真的。”
他嘴角勾了勾,“所以,为什么见到阳光就会死呢?难道你是吸血鬼?我这么一琢磨,就决定了,必须得把你关在这儿,好好伺候着,免得你这夜行动物在外边儿为祸人间。”
祈无病:“……你出去吧,我头疼。”
闻观一脸关心,“怎么了?长时间没咬人,贫血了?”
祈无病:“……”
他深深反省,明明自己也算是个下城区的狠爷,跟人聊天儿从未输过,没人能在他这儿挺过三句,都是乖乖待宰的份儿。
怎么到闻观这儿,就成这样了?
仿佛盖世废物,屁都崩不出来。
整整三个月。
他度日如年。
每天整面墙的屏幕上还循环播放着一张张被烟熏黄腐烂的肺以及等等内脏器官。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什么都像烂肺,听见烟这个字儿就想吐。
当他终于踏出这如同监狱般的牢笼后,他确实不抽了,后劲儿没过,完全没那个想法,
只是好习惯还没保持多久,他就死了。
“滴滴——”
突然响起一阵汽车鸣叫的声音。
车身都在震动。
祈无病被吓醒了。
不管是前世今生还是平行世界的偶然,闻医生的恶劣属性怎么就没变变呢?
妈的,把人从浅眠中叫醒需要用这么狠的方式吗?
祈无病人在屋檐下,敢怒不敢言。
下了车。
他有点儿急切的跟在闻观身后,见到祈福的时刻,已经期待很久了,毕竟好些天都没看见它,想念在这个瞬间被拉得格外长。
刚开门,祈福就扑了上来。
闻观速度极快的侧了个身,把路让给了祈无病。
他也抓住了这个亲密接触的机会,张开胳膊把这条个头越来越大的狗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里。
“福哥,想我了吗!”
祈福厚厚的爪子搭在祈无病的肩膀,俩半眯的灰色眼珠直盯着他看。
祈无病吃力的连抱带拖,“现在你对我还有点生疏,我能理解,以后爸爸就跟你住在一起,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咱们慢慢来,不着急。”
闻观边走边脱上衣,步子懒洋洋的,他头也不回的扔了一句,“禁止和狗同睡,晚上必须保持三十尺距离。”
祈无病态度温和的解释,“我的意思是让他睡在床边,不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闻观裸着上身转头看他,脸上还带着匪夷所思,“床?你是怎么认定自己会有床这个东西?”
祈无病抱着狗的胳膊无力的松了松,祈福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他语气里带着不确定,“你是认真的?没有床我睡哪?我对睡眠环境要求很高的,普通的床我根本睡不着,得是那种很软……”
闻观慢悠悠地取了眼镜,他抬着下巴,一双眼睛懒洋洋的俯视着祈无病,“给你一张沙发睡,是我最后的温柔。”
祈无病:“……”
他扭头看了看客厅里的那张墨蓝色的皮质沙发,看着挺软,挺宽,就是有点短。
自己这一米八的大个儿,虽瘦但长啊,以目测量就知道会有多憋屈。
他冷静严肃的讲道理,“我是你的病人,身体还很虚弱,你就不能积点儿德吗?”
闻观姿态散漫的走向浴室,边走边说,“我功德深厚,偶尔造个孽无伤大雅。”
男人肩宽腰窄,劲瘦又充满力量的背影美观又迷人。
很好看。
可惜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却是个冷血动物。
祈无病看着他大手一挥关了门,眼里带着羡慕的再次感叹,“可惜了。”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
哗啦哗啦。
磨砂玻璃上晕染了层层雾气。
一股好闻的檀木气息蔓延着。
清冷幽沉。
祈无病坐在地毯上抱着祈福的头,一下下的摸毛。
眼睛半睁不睁,头不停的往下点。
在等闻观洗完澡的间隙,他又困了,想睡觉。
本来打算直接躺沙发上睡的。
闻观长了眼睛似的在里边儿喊话警告,说不洗澡哪都不能上。
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痛心。
但不能后悔。
为了和祈福近距离接触,这些牺牲算不了什么。
正昏沉着。
手机响了。
他迷迷糊糊的摸着手机,看也不看,“怎么的。”
里边儿传来佘禧堂的声音,“明天十三廊有一个画展,你们圈子里的大佬们都去,梁酌说这是你出山的大好时机,去么。”
祈无病扶着沙发站起身,往厨房走,“那必须去,几点啊。”
佘禧堂说,“下午三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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