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亭的情绪像是一簇被瞬间点燃的火苗,她激动的抓住霍乱的胳膊,脸色胀红,眼里写满了绝望,“兰兰,兰兰她怎么样了?她在哪?”
霍乱看着她,语气柔和又透着难过,“她的尸体被解剖了,被一层层的翻开,撕扯,内|脏全部挖了出来。
我听一个警员叔叔说,尸体因为放的太久,整个后脑勺都腐烂了,虫子全在里面翻滚……”
“别说了!别再说了!她是你的姐姐!是你姐姐!”周华亭紧紧的抓着他,身体无力的挣着倒在地上,塞进手里的烟已经断了一半,被她死死攥着。
她崩溃的哭喊,“兰兰她还活着,她还小,她的身体不能被这样对待!不可以!”
霍乱跟着蹲下身,俯视着她,神情难过,“妈妈,你还有我呀,姐姐还没被埋进土里,我可以把她的一部□□体偷回家藏起来,咱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对吗?”周华亭抖着嗓音问。
霍乱语气有些悲伤,“毒?什么毒?”
周华亭抬头狠狠的盯着他,“你就是狼!被我养在身边却反咬我一口的狼!”
霍凡脸上的悲哀在一瞬间像海滩边的浪潮瞬间退去,他面无表情的歪了歪头,突然露出了那抹大大的笑容,像个小丑。
“不,我不是狼,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刺猬而已,看着全是刺,其实,内心特别柔软,就像,姐姐的大脑一样。”
他说。
“是你教我的,你狠,我只需要比你更狠,就赢了呀。”
周华亭愣了,反应过来后开始尖叫,双手抱着头,冰凉的手铐磕在皮肤上,像是一下又一下碰撞的烙印。
她的声音引来了警员,他们冲进来压住了疯癫似的她,一阵兵荒马乱。
小王子似的霍乱看着像是惊慌失措的从人群中被挤了出去,还有些委屈的揉了揉眼睛,站在走廊里安静了一会儿,这才抬脚走向黑暗。
空旷的长廊里,男孩儿哼着旋律极为熟悉的口哨,诡异又荒诞,幽深里,他小小的身影像是渐渐被黑暗包裹侵蚀,直到消失。
还在医院研究神奇动物祈无病的袭珧在这时接到了电话。
“快点儿回来,周华亭疯了,得送精神科。”那边儿顿了顿,“魏队来了。”
袭珧站起身,完全没注意到他最后四个字,“霍乱呢?”
“……不见了。”
“把监控调给我,立刻去找!”
那边儿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换了个声音,磁性的挠耳,“珧儿,一队已经去找了,你别着急,先回来,咱俩聊聊。”
习惯性的后背一麻,袭珧原本的气焰嚣张瞬间弱了,他严肃地回,“是,魏队,我马上到。”
袭珧挂了电话,冷着脸撂了一句,“如果你的陈述是事实,那我们将会采取措施,闻观那边儿,你得说清楚,是你自首的。”
祈无病点头,“嗯,我会跟他说的。”
袭珧火烧屁股似的走了。
祈无病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休息了两天,他身体好了很多,只是一直没再见着闻观。
也没警察来问话,风平浪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手机不知道丢去了哪,医生护士也都一个个沉默寡言,祈无病无聊的躺着,感觉快发了霉。
他艰难的撑着床边站了起来,想试试能不能走,正要迈开步子,就听见门响了。
还以为是闻观,刚抬头,就看到了佘禧堂和程齐。
祈无病:“……好巧。”
程齐“呵呵”笑,“巧个屁,我们专门儿来找你的,没想到啊,打你电话竟然是警察接的。”
祈无病恍然大悟,“我说我手机怎么没了呢。”
他又坐了回去,这么一个小动作就有点小疲惫了,实在是够虚的。
“你们来找我干啥。”
佘禧堂拎着一盒饺子放在了祈无病面前,“给你送吃的。”
祈无病立刻精神了,不耐烦统统消失。
两眼发光,摩拳擦掌,相当没出息。
这两天闻观不在,那桌美食也一去不复返,送进来的都是一些淡出屁了的清粥,感觉有好多年没吃过咸味的东西了。
他很不客气的掀开盖子就开始享用。
程齐往凳子上一坐,拿出了审犯人的气势,“警察说你现在是重点监控对象,说,你又干了什么坏事儿?”
祈无病吃了一个,低声,“就犯罪那点儿事。”
程齐:“……你又给人下药了?”
祈无病无语,一副被侮辱人格的愤怒表情,“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程齐步步紧逼。
佘禧堂也坐在床边一副等解释的样子。
祈无病清了清嗓子,“我做了些大逆不道的……”
“做了什么?”
一个声音突兀插入,走进来的男人白衬黑裤,优雅又贵气。
手里却拎着一个接地气的卡通印花饭盒和一袋小青瓜,矛盾的格格不入。
手腕位置露出的白色绷带更扎眼一些,有种掩盖似的病态气息。
闻观的强势打断,让祈无病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他拐了个弯儿,淡定的介绍,“这是我的心理医生,闻医生。”
还没等介绍佘禧堂和程齐,就听程齐嘴唇发抖脸色发青的来了一句,“不……不用介绍……我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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